55、连环计02 03 04 05(1 / 2)

阿陆疾步前往第一监牢里?走了一遭,原本关押小耿的牢房里?果然已经人去牢房空。

顺便在阿陆离开时,还有关押在小耿隔壁的富商状告自己的玉佩不?见?了。

阿陆听的鬓角青筋鼓起?突突的跳着,大理寺建寺百余年,头一回遇到这种把蹲监牢当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还要?去偷隔壁监牢的财物?,而且还跑掉了,这不?光是践踏周朝律令法条,还是在平日里?负责第一监牢的士官阿陆脑袋上拉屎撒尿!

气得?阿陆旋风一般跑回宗仁身旁,找到主心骨后,就准备一把抱住他汲取力量,结果被宗仁警示的瞥了一眼?,阿陆脚底只好转了个方向,一把熊抱住两百斤的阿肆,撒娇道,“阿肆大人,那小贼欺人太甚,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猛男阿肆浑身一抖,继而使劲掰了掰阿陆的手,企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阿陆大人,还请你自重,我尚未许配人家,你不?要?玷污我的贞洁!”

阿陆这才作?罢,他偏头问?宗仁道,“大人,我们可?是要?迅速出兵搜查小耿的下落?”

宗仁摆手道,“宗合清就连自己的左膀右臂蔡明志和朱老八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小耿,归根结底,他熟知人性,根本就不?相信活人能够替他守住秘密。

不?出意外,小耿已经死了,即便找到他的尸体,人也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

阿陆张了张嘴,只得?退而求其次道,“大人,那我们出兵户部乾坤阁,那里?卷宗记载众多,我们去查一下小耿当时得?到宗合清的授命后,究竟去乾坤阁偷了什么。”

宗仁眯眼?回想了一番当时他们一行去乾坤阁时,守卫松散,大门未落锁,乾坤阁內未点灯,三层各只设一个文官做掌灯人。

宗合清的儿子宗闻切掌管着户部乾坤阁,这番安排,显然就是在给贼去偷卷宗记载做足了准备。

户部是宗合清的地盘,即便当时小耿没有成功盗走卷宗记载,已经过去数日,期间也会?有小虾小米替宗合清办事,那些宗合清想要?销毁的证据怕是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

宗仁低声?道,“清洗黑产分三个部分。源头是清洗涉案人员,诸如蔡明志朱老八等;中游是清洗涉案产业,诸如地宫醉宵酒家等;下游是清洗受害者,诸如李家村民等。以宗合清的小心谨慎,他无?非就是抹掉蔡明志、朱老八、李家村民还有其它涉及到他黑产所需要?灭口的人的户籍和相关记载。如今再去乾坤阁,不?出意外是已经找不?到李家村所有人存在的记录了。”

阿陆张了张嘴,“那我们的线索岂不?是又断掉了?”

宗仁摇了摇头,“非也。你想想宗合清手底下有许多能人帮他管理黑产,他为?什么偏偏要?派小耿来杀人?要?知道,小耿的本职是一个贼而非一个杀手,靠的全是些用在歪处的机灵劲儿,不?与阿肆直面斗,而是偷袭撒迷药,说明他的功夫不?深。一个贼来大理寺,当然是要?偷东西。”

此话一出,士官们哗然,纷纷紧张道,“贼能从我们这里?偷什么啊?我们就是正儿八经领月俸的,总不?能是偷点什么贴身信物?,把自己做的事情栽赃陷害到我们头上吧......”

那士官越说越小声?,最后杵在肃杀的寒风里?,眼?神惊恐的看着宗仁,试探着问?,“不?会?真是这样吗?”

宗仁遥望了一眼?夜幕上高悬的月亮,“如果小耿已经把东西偷走了,那明日太阳升起?,年节结束,百官还朝,呈递奏折,开启新?一年的论政。宗合清势必会?状告我。夜里?不?适合找东西,但我们等不?到天亮了。”

宗仁疾步迈进清风殿里?,用火折子把案几上的盏灯点燃,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案几面上摆着的物?件,卷宗,白宣,笔墨纸砚,印泥白玉章,茶具,他把这些物?件都瞥到一边去,腾出地儿来,扭身从身后木柜里?取出大理寺的地图图纸,摊开摆在案几上,迅速划分好区域交由手底的亲信进行查找。

士官们领命下去后,各自神色严重,匆匆离开清风殿。

曲昭在他们离开后,把清风殿的木门合上了。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曲昭眯着眼?睛看向端坐在案几后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支走?若是按照区域规划安排人员查找,你又怎么会?漏掉我。别撒谎,你眼?神不?对,是知道丢什么东西了吗?”

宗仁拿起?摆在案几上的白玉章,放在手里?用力一捏,那块白玉章顷刻间变了形状,断成了两截,其中一截从宗仁掌心掉下来,软趴趴的落在案几上,咕噜咕噜滚了下去,滚到曲昭脚边。“在我走进清风殿时,我的确是想划分好区域让士官们同时进行查找小耿究竟盗走了何物?,这样行动效率最高。”

“但是在我把原本摆在案几上的物?件挪开来给地图图纸腾位置时,我发现?这枚白玉章从色泽、质地到重量都不?对,白玉章被人换过了。这是一枚白萝卜做的假白玉章。

我仍然让士官们出去寻找,是因为?宗合清绸缪多年成功在即,一定对大理寺严防死守,如今是黑夜,他手底下的人就在这附近,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收到。我需要?制造一个错误的找寻假象,这样宗合清就不?能知道我已经识破他的骗局。”

曲昭了然,俯身从脚边捡起?那半截白萝卜做的假白玉章,瞅了一眼?问?,“这是什么章?你秉性严谨,是万万不?会?把大理寺任何重要?公章随意摆在案几上的,按说拿走这枚印章是没法儿栽赃嫁祸给大理寺的。”

忽然,曲昭眼?神暗了暗,这枚白玉章不?是大理寺的公章,看着这物?件的品味,像是文绉绉的书生自己的私章!她疾步走到案几前问?宗仁,“你说宗合清要?清楚的黑产有三部分,上游是帮手,中游是产业,下游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受害者。你是十年前唯一幸存的受害者,而且你如今坐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怎么能让宗合清安心。所以他新?官上任前要?扫除的最后一个障碍:是你。”

宗仁点点下颌,“当年我父亲被栽赃敛财营私时,士兵从我家里?搜出了数以万计的财物?,那是可?以人为?搬运进去的。结案时,还有另一项物?证就是敛财的账簿,那本账簿上有多处我父亲的签名和印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幕后凶手是宗合清,可?是曾经翻过当年案件的卷宗,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两个人的字迹是尽然相同的,那账簿上的的确确有我父亲的签字,签字和印章在一起?,成了他无?法洗脱的铁证。

如今,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世界上虽然没有两个人的字迹是尽然相同的,可?是仿笔的天才也是存在的。

因为?我平日里?在府邸里?谨慎留心,从未留下过任何的签字,所以宗合清一定要?偷一个拿去仿笔,如此明日对簿公堂时,经过比对后判官发现?字迹如出一辙,必将判我有罪,与我父亲当年同罪。

而宗合清倒是担了个大义灭亲的美名,更是为?他的仕途铺路了。”

曲昭着急的不?行,拽起?宗仁就往清风殿外走,“宗合清他凭什么踩着你们家的血骨上位啊!害你父亲身败名裂,迫你母亲走投无?路郁郁身亡,你也真是傻,认贼作?父,人家在你府邸里?吃香喝辣还赚了个贤德宽厚的名声?,你就傻乎乎送上去给人家吸血,气死我了,你以后出门不?要?随便说你是我的小弟,我没收过这么笨的小弟,我丢不?起?这人!我们现?在就去找宗合清算账!”

宗仁顺着曲昭拉扯的力道,慢吞吞挪腾了几步,就拉住曲昭,指了指清风殿上方,“我们走正门会?直接被在暗处监视的人看到,要?打宗合清一个措手不?及,就别走正门,走上面,悄悄摸过去。”

曲昭点点头,习惯性的把宗仁拉到自己身旁,刚想带着他跃到殿上横梁处,她忽然就松开拽住宗仁的手,自嘲的笑了一下,“差点忘了,你根本不?需要?我,你比我厉害,只是上个房顶而已,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

宗仁立马反握住曲昭的手,很是认真道,“我需要?姐姐,心里?需要?,身体也因为?受伤需要?姐姐,不?然我上不?了房顶。”

曲昭将信将疑,“你要?是撒谎的话,我就揍你啊。”

挨揍多简单的事,只要?你愿意理我,我被你揍死都行。宗仁睫毛颤了颤,往曲昭身后贴了贴,很是依赖道,“姐姐,我们走吧。”

曲昭凛起?神色,一把锢住宗仁的腰身,缎靴用力蹬起?,带着他跃至房梁上,再抬手掀开几块青瓦片,自己先翻到了屋顶上,然后把俯身探手下去,把宗仁拽出来。

许是因为?她的力道太急太快,宗仁猛地蹿出屋顶时脚底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顺势往曲昭身上靠了过去,撞了她个满怀。

曲昭鼻尖全是熟悉不?过的薄荷味,她愣了一瞬,赶忙把宗仁推开了,她板起?脸,低声?道,“我们还没有和好,你别得?寸进尺,是不?是皮痒欠揍了?”

被推开的宗仁垂眸看了曲昭一眼?,周遭天时漆黑,他的眼?里?却像是蓄着一池的月光,温柔缱绻道,“是的呢,我是皮痒欠揍了。”

曲昭:“......”上着赶着求挨揍的,她还是头一回见?。神经病啊!

曲昭看宗仁压根儿就是行动自如,她又被骗了,于是扭头就窜到了大理寺的院墙上,再也不?管后面的人,动作?迅速的溜出大理寺。

出来便是黄土大道,两道矫捷的身影一前一后,贴着大理寺的红门外墙,宛如两道夜里?疾风般疾步前行。

曲昭耳旁是呼呼的冬风和不?远处黄土大道两旁田野里?的窸窣响,她渐渐慢下脚步,屏息听了一会?儿,回头与宗仁相望一眼?,指了指田野里?迎风摆动的秸秆,打口型道:我听见?了秸秆丛里?的呼吸声?,里?面是宗合清派来监视你行踪的兵力,我们要?怎么办?硬上还是硬上还是硬上?反正我不?当逃兵,要?走你自己先走。

宗仁:“......”你都没有给我选择。

宗仁扯了扯曲昭衣袖,示意自己有办法,让曲昭站在原地别动。

没事打什么架,大理寺卿做事,自然是凭借智取,宗仁踱步走到往黄土大道边,整个田野里?的秸秆忽然都不?敢晃动了。

正当伪装的“秸秆们”不?明所以时,宗仁从衣襟里?摸出火折子划开,燃起?一簇小火苗,映亮了秸秆堆里?密密麻麻的黑眼?睛,他看着这些人,从挨着他最近的人身上取过一把秸秆,飞快的捆好烧了起?来,他低低地说道,“秸秆是家家户户都会?用到的烧火物?,原因无?它,因为?易燃。”

宗仁说话间,轻轻把燃烧的火苗往秸秆堆里?一抛,而后他善良的补充道,“这个天时极冷,秸秆也烧不?死人,在附近找个雪堆里?滚两圈就灭了。若是实在灭不?了火,你们往北走一里?路有一条溪河,往冰水里?淌一淌,权当提神醒脑了。”

顷刻之间,飘雪的夜空中,火苗落在密密麻麻的秸秆堆上,火势蔓延起?来,人们着急忙慌的逃命,生怕自己被烧到了,却是引发了踩踏叠着摔倒了一起?,周遭惊叫哀嚎一片。

宗仁回身拉起?曲昭就往京城跑,翻过那道高耸的城墙,穿过空落无?人的长安街,很快便来到了大理寺卿府邸外。

一片夜雾里?,曲昭窜至府邸的高墙上,眯眼?在繁复的碉楼游廊亭阁中,找到了水波澜澜的湖上亭阁里?亮着的那盏小灯,她指指那簇微光,低声?朝宗仁道,“宗合清果然还没有睡,居然坐在湖上亭阁里?观雪,真是好雅兴!也是,成功只在黎明后了,这样一个夜晚,他又怎么能睡着,我们这就去找他算账,让他知道倒在黎明前的滋味。”

曲昭很讲义气的拍了拍宗仁脑袋,“你放心吧,姐姐一定给你报仇雪恨。宗合清想害死你,得?先过我这一关,我把他绑在府邸里?,用麻袋套住他的脑袋,狠狠修理一顿,看他明日还怎么上朝。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逃去塞北,保证那些官兵找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我们。”

宗仁眼?神暗了暗,他拉住曲昭的手问?她,“姐姐,这样的话,你和我就变成了逃犯了,你何必为?我担下这份罪责?”

曲昭鼻尖哼出一声?,“你别装了,我瞧你心里?都要?高兴死了,还在我面前假惺惺,你得?清楚,我们是睡过的关系,你光溜溜的样子我都见?过,你现?在耍什么小把戏我都能一眼?看透。我以前答应过要?罩着你,不?是说说而已,哪怕我知道你比我厉害,你也要?记得?我以前说过的那句话:一日小弟终身小弟。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姐姐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你挨欺负了,那我就不?能让宗合清好过。”

我愿意,为?你变成一个逃犯,总比只能看你背负冤案至死要?好。

“你不?就想听我说这些矫情话吗,听够了吗,满意了吗?”曲昭揪起?宗仁的耳朵,狠狠拧了几下。

宗仁耳朵漫上一簇簇红,他忽然就低头捂住自己的脸,偷偷抹掉了眼?底的湿意,认真的点了点脑袋,而后他偏头凑过去亲了曲昭一下,“谢谢姐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高兴,可?能两三天夜里?都会?高兴到睡不?着觉那种高兴。只是我不?会?让你成为?逃犯的,此事还有解法。”

曲昭:“......”敢情是她自作?多情了一番,宗仁压根就是运筹帷幄着呢。

曲昭虚伪客气的笑了一下,反手就是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咬牙切齿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是再怜惜你一次,我姓猪,叫猪昭昭!”

宗仁委委屈屈把自己的脑袋探到曲昭眼?皮子底下,撒娇道,“姐姐,你帮我揉一下脑壳子,我被打疼了。帮我揉一下我就跟你说,”他谨慎的瞥了曲昭一眼?,立马改口道,“算了,姐姐不?帮我揉我也跟你说,我什么都跟你说。”

哼,这还差不?多。曲昭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甚至亲了一下被她蹂.躏的不?像话的红耳朵。

唔,宗仁舒服到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来。

宗仁同曲昭分析道,“人的秉性决定人的行为?,我认为?宗合清不?会?清洗掉所有的‘证据’:因为?他贪。

黑产可?以清洗掉,财产可?以栽赃嫁祸到我头上,签字盖章可?以仿写仿刻。但是一个人数十年来持续操纵黑产敛财,是真的能够自此收手不?干吗?这么多年来宗合清早已经盆满钵满金山银山,他有无?数次停下收手的机会?,却等到了出任太傅之前不?得?不?收手的时候才开始清洗黑产。可?见?宗合清此人,贪欲极重。

古人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宗合清已经洗掉了手底下的黑产,成为?太子太傅后,举朝上下都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看,宗族也会?将厚望寄予他和宗闻切,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得?体恰当,想要?再大肆敛财,简直难如登天。所以宗合清注定不?可?能把所有的财产都用来栽赃嫁祸于我,真正的大头和账簿都留在他手里?。

再想宗合清会?把‘证据’藏在哪里?:

看上去,宗合清在京中广结人脉,上至朝堂新?贵,下至宗族后生,无?人不?知他不?晓他,逢年过节来慰问?他的人可?以排满整个长安街,可?是你说,这里?面有人能够得?到宗合清的信任吗?蔡明志和朱老八难道不?比这些朝堂新?贵和宗族后生吗?事实上蔡明志和朱老八更能为?宗合清所用,宗合清都不?放心,他是一个疑心极重,不?相信他人的人。

要?宗合清把这些‘证据’交到他人手里?,就如同给对方递了一把随时可?以扎向他的尖刀,他势必会?夜难安寝,无?时无?刻不?想着除去对自己有所威胁的人。

与其给自己制造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宗合清肯定会?把‘证据’捂死在自己手里?,也不?可?能交到他人手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宗合清虽然在京中也有其它宅院,但是宗合清他长期居住在大理寺卿府邸里?,他人在这里?,‘证据’就在这里?。”

曲昭闻言,眯眼?观察了一会?儿端坐在湖上亭阁的宗合清,视线里?的老头子披着麾裘端得?笔直,望着亭外月夜飘雪和风拂动水波,亭里?有一面挡风的屏风和一张放置茶水的案几,别说金银珠宝了,连藏银票的位置都没有。

曲昭郁闷道,“按照你的说法,宗合清在哪里?,‘证据’就在哪里?,可?那亭里?显然藏不?住东西,他究竟把‘证据’藏在哪儿呢?”

宗仁没有说话,拉起?曲昭的手,往湖边摸去。

两道黑影窜到一颗冬日时节仍然荫郁的灌木丛后,那里?冰凉的湖水拍岸,几乎要?溅湿两人的缎靴,距离湖上亭阁不?过几十尺距离。

风吹树影沙沙,湖面湿潮扑面,曲昭看了眼?宗仁,又看了眼?宗合清,她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想上去偷袭他,然后严刑拷打逼供?你早点说啊,这种替天.行道的事情,本恶霸最擅长了。”

宗仁则顺着宗合清远眺的视线望去,“我想知道宗合清坐在里?面往外看,究竟能看到什么。”

曲昭也蹲着看了一会?儿,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呢,不?就是湖吗?你自己在府邸里?没看过这湖吗?”

宗仁揉了揉脑袋,“我自然是看过这湖数次,这湖当年是我新?官上任陛下新?分封予我的府邸,在进行工程修缮时,我原本想在府邸里?造一个单独的制衣坊,但是宗合清就以道士算卦说我命里?缺水为?由,想在府邸里?引入一汪水。”

曲昭听了着实窝火,她看着眼?前这汪湖水越看心里?越不?痛快,最后揪住宗仁耳朵骂他,“你是不?是傻逼啊,他叫你建湖你就建湖!这是你的府邸,凭什么要?委屈将就你来成全他?”

宗仁睫毛颤了颤,他不?愿意向曲昭提及那些独自一人在京城站稳脚跟活下来的往事,一切都过去了,他张口小声?说道,“起?初,我以为?这是宗合清用以打压我、证明自己权威的方式。重要?的不?是我命里?缺水,而是我听不?听他的话。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汪湖水很重要?。”

曲昭心一跳,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鼓圆了眼?,诧异道,“你是说他把财产都藏在湖底下了?”

一片呼啸的寒风里?,传来宗仁冷静的回应声?,“嗯。”

宗仁同曲昭分析道,“你看宗合清披了一张麾裘,麾裘既可?以用来保暖,但也可?以用来藏东西,小的物?件可?以带在自己身上,至于大的东西,十有八九就藏在水下了。”

为?了验证宗仁所说的“十有八九”,曲昭绕开湖上亭阁所能见?的视野,从背面悄悄潜进湖里?一探究竟。

正直三更,夜最深的时候,曲昭无?法用眼?睛瞧清楚湖里?的情景,可?光是潜游,她手臂游动,就已经时时撞在沉重的木箱上了。

曲昭不?敢直接把木箱拖到湖畔一旁仔细瞧看,担心打草惊蛇,因此只是用黑剑撬断了拴在木箱上的铁链,凭借感?觉顺着敞开的木箱在里?面随手抓了几颗圆滚滚的珠体,迅速的游回了岸上。

曲昭湿漉漉的从湖水里?爬出来,抹开糊在脸上的水珠子,骄傲的把自己拿到的几颗圆滚滚的珠体递到宗仁手里?,“湖底到处是铁链拴住的木箱,我拿了一点出来,你看看,它们好像还会?发光,这会?不?就是传说中波斯来的夜明珠吧!”

宗仁看了一眼?圆珠,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很快又把它们沉回湖水里?,拉着曲昭的手就往自己的别院里?走。

路上,曲昭试着抽了一下自己的手,不?想宗仁居然还使上劲来了,她挑眉,“宗仁,你现?在这个行为?属于以下犯上知不?知道?你算算你今晚拉了我几次手了,我们吵架和好了吗,你不?怕我揍你了吗?”

宗仁抿着嘴,推开自己寝间的木门,“姐姐快点把湿衣服脱下来,天时太冷了,我怕你得?风寒。”

曲昭忽然意有所指道,“不?是吧,如今距离天亮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大战在即,你还要?和我做床第之事?”

宗仁红着脸把曲昭推进寝间里?,自己站在外面把木门合紧,红着脸羞耻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是重欲的人,重欲的人分明是姐姐!”

曲昭在寝间里?,把雄兔子猪找找关进木柜里?,自己随手摸了一套衣物?换好,推开门把宗仁拉了进来,提着他的衣襟说道,“你不?重欲,那你就是无?欲无?求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还真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