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逃犯,替我报警!”她对茶馆的服务员飞快嘱咐。
不管他会不会狗急跳墙第二次,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把这骗子追回来?,于是迈着步子疯狂地追上去。
“李既华你个死骗子,把三?十万还给我!”
她死死揪住李既华的衣袖,平时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这会儿力气大得跟蛮牛似的,李既华死活够不到车门把手,脚也迈不上去,夏渔一直在后头?拽他,都说男女力气有别,但这会儿功夫,竟然?是讨债的夏渔力气更大一些,李既华落了下风。
“夏总这钱就当你借我,等我炒铜赚钱了,我加倍还你。”李既华挣扎的同时不忘给她开空头?支票
夏渔手疼得快死过去了,还是咬紧牙关不松手,单枪匹马就上,完全一副“老娘跟你拼了”的架势:“你个骗子,谁要借你钱!我就是扶贫我也不借你,少废话,还钱!”
出租车司机瞧两人拉拉扯扯,嗅出不对劲,一踩油门就要走,李既华见出租车要走,高喊着“师傅别走”,然?后跟亡命之徒一般,用尽全力推了夏渔一把。
夏渔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冲力波及,身体往后栽,鞋后跟不知道?被什?么绊到,脚踝处一股剧痛排山倒海袭来?,令她忍不住“啊”了一声?。
她的脚扭伤了。
*
夏渔目光空洞地坐在医院的轮椅上,右脚肿成了馒头?,被她姐夏浓推进推出,刚拍完CT,片子显示骨裂了,待会要去打石膏。
她姐夏浓的家离出事的地方就两公里?,所以夏渔第一时间打给了她姐。
“让你创业,你看看,才开始没多?久就踩坑,平白无故少了三?十万,一辆车没了。”她姐数落她不停。
夏渔面无表情地听,往常灵动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
夏浓见她不吭声?,又找别的挑刺:“江枫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出这么大事了,他人呢?女人有事他不出来?顶事,以后结婚了还能?依靠他什?么?”
“找男人就要找靠谱的,只有经济型的男人才能?提供稳定?的婚姻,江枫不行,做男朋友可以,做老公不行。”
“过来?人的话你得听,不让你创业你非要创,房没了,三?十万也没了,婚姻这事你一定?要听我的……”
耳边嗡嗡的,全是她姐的埋怨,夏渔继续做哑巴。
半个小时后,她脱臼的手臂和右脚都被包上了厚厚的石膏,整个人仿佛被印上了“伤残人士”的邮戳,总之看上去有点惨。
她姐去办拿药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急诊室过道?上,整个人魂游天外,在精神上将来?来?往往的人隔绝在她世界之外。
直到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眼睛里?满含担忧和关心。
“鱼丸——”
他慢慢地蹲下,仰头?凝望着她。
夏渔刚才还麻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她的眼睛湿了,很快盈满泪水,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往脸颊下掉落。
她激动地打他拍他:“你混蛋!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
江枫望着她打着石膏的手脚,满心不安,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女人被欺负成这样,他自责不已,其实?接到电话的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但他今天在邻市调研,尽管在高速上一路超车,还是来?晚了。
“别哭,三?十万而已,你还有我呢。”他替她抹眼泪。
夏渔却哭得更凶了。
“你们男人最靠不住了。”她开始嚎啕大哭,“我这一年碰到的,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垃圾男人啊——”
急诊室走道?上都是她惨兮兮的嚎哭声?。
江枫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言轻语地哄:“别哭,你这么想,你这辈子遇到的垃圾都集中在今年了,以后你就跟我这样的宝藏男人过一辈子,这么一想,是不是就开心起来?了?”
用他的T恤当纸巾,夏渔擦了擦哭得通红的脸,抬眼瞅了瞅他,嘴巴一瘪,哭得更伤心了。
“开心什?么啊,我竟然?要跟嘴这么贱的你过一辈子,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