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提，我不相信你忘了……”舒明斐的声音刻意压低，接下来的话夏苡听不清楚了。

蔺如茵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两人你来我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气氛好像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

夏苡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声，从门后走了出来：“蔺姐，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两个乍眼一看快要贴在一起的人影，一下子分开了。

舒明斐的脸色有点惊慌，一看是夏苡，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原来是夏老师啊，自己人，自己人。”

白晃晃的日光灯下，夏苡打量着这个曾经被誉为“新生代第一人”的小鲜肉流量舒明斐。

他一米八左右，个子在圈内不算出挑，但外形条件挺不错，五官白净秀气，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漂亮，笑起来有种校园剧男神的清爽感觉。

三年前的那场恋爱风波，惨烈的后果都被蔺如茵承担了，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换了个经纪人依然风生水起，拍电视、代言、综艺一个没拉下。

不过，他的后续资源一直在流量里打转，热度消耗得很快，几个新晋的小鲜肉一出来，分走了他的蛋糕后，他就后继无力了，现在也就一直在二流艺人中打转，白白浪费了当初蔺如茵给他设定的规划。

“谢谢，我不觉得我们是自己人，”夏苡毫不客气地道，“我和蔺姐还有事，麻烦你回避一下吧。”

舒明斐耸了耸肩，也不以为杵，朝着蔺如茵眨了一下眼，暧昧地道：“那行，茵姐你先忙，我等你电话。”

他整了整衣领，朝着夏苡矜持地笑了笑，大步离开了更衣室。

夏苡走到了蔺如茵面前，担心地看着她：“蔺姐，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蔺如茵靠在墙上，恍惚了半晌，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点着，深吸了一口。

夏苡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蔺如茵也习惯抽烟，但这几年带了夏苡之后，她几乎已经不碰了，看来，这位舒明斐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就影响了蔺如茵的习惯。

“没什么，”蔺如茵又吸了一口烟，这才掐灭了烟头，平静地笑了笑，“也就是遇见了一个渣男，比你前夫更渣。”

顾之珩从门口走了出来，咳嗽了两声。

蔺如茵这才看到了顾之珩，哑然失笑：“对不起，顾导，就这么说你一次坏话，还被你听到了。”

“没事，”顾之珩故作大度，“以前我是不好。”

“那不如听听我的故事吧。”蔺如茵苦笑了一声，“可能你们心里都会好受点。”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当年，刚刚出道的练习生小透明被分到了蔺如茵的手里，蔺如茵看好他的潜质，悉心规划，舒明斐因此从爱豆转型成为演员，有了点名气。但当时蔺如茵手里有潜质的还有两个，发展得比舒明斐好，资源也优先会考虑他们。

于是，舒明斐开始热烈地追求蔺如茵，蔺如茵一时没有把持住，两人发生了关系，就此半推半就成了恋人。

这样一来，蔺如茵当然全力以赴为他抢资源，最厉害的一次，就是让舒明斐上《丽睿娱乐》的封面，当时的销售量破了新生代男星的纪录，一举成为新生代中的佼佼者，还替他撕到了一部大热IP的男一号，只要能演完顺利播出，舒明斐就能成功站稳上位一线。

然而，他和蔺如茵谈恋爱的事情，被助理爆给了杜冀，杜冀反手就卖给了媒体，并用此拿捏住了舒明斐，让他保持沉默，把所有的责任都甩给蔺如茵，要不然就两人一起完蛋。

“后来你们都知道了，”蔺如茵笑了笑，“他的粉丝说是我勾引、逼迫他的，是经纪人中的败类，我身败名裂，把所有的错都揽下来了，最后送了他一程。”

夏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男人干的事情太龌龊了！敢做不敢当，还把脏水泼给恋人，踩着自己的女人往上爬。

“那你还和他牵扯？”她气得发抖，“他这是看你翻身了，又想利用你一次吧？”

“是啊，以前是我瞎了眼，”蔺如茵的眼中一片清明，“原本我想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他又要动歪心思，那就怪不得我了。”

夏苡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你要给他点教训吗？”

蔺如茵拧了一下她的耳垂：“不然呢？难道再次被一个小了九岁的小毛孩骗？”

夏苡听得神清气爽，转头看了一眼顾之珩：“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怪不得不让我出来。”

顾之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要是蔺姐连这都看不破，她怎么能坐到内娱王牌经纪人这个位置，对吧，蔺姐？”

“哎呦，能得到顾导的夸奖，那可太不容易了。”蔺如茵笑着道。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回了内场，蔺如茵等顾之珩走进去了，把夏苡往后拉了拉，先把因为红毯和领奖保管的手机还给了夏苡，又叮嘱了一句，让她记得晚点发个微博，安抚一下被顾之珩和拉德对线刺激到的粉丝。

网上的动态她早就看到了，刚才她让夏苡留一下就是为了这事。

“怎么安抚？”夏苡不解地问。

“发点今天内场的独家自拍，把粉丝的注意力从顾之珩那里转移过去，”蔺如茵建议道，“总之，你的粉丝对顾之珩的意见太大，除非你和顾之珩进民政局领证复婚了，要不然就别在明面上有牵扯，私底下你们俩怎样都行。”

夏苡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不是骗粉丝吗？”

“你又不是靠粉丝打投出道的，谁规定要对粉丝交底自己的感情的？”蔺如茵反问，“而且，你只是回避这个话题，又不是欺骗，小苡，你别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粉圈一旦动荡，要想再复原可就难上加难了，知道郑雅莹吧？她就是前车之鉴。艺人这个职业在感情上就是特殊的，顾导既然想成为你的男人，想必也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

夏苡当然知道，郑雅莹以前是和乔若南齐名的大热女星，三十出头了，前阵子和一个二线的男星传绯闻，比她小了四岁，粉丝非常不满，和那个男星大撕了一场，还以“专注事业”的名义日了工作室，郑雅莹很杠，和男友公开了恋情，最后造成了粉丝大面积脱粉回踩，再加上新剧扑街，人气就此一蹶不振。

夏苡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上重新坐好，台上一个歌手正在演出，灯光绚丽、舞台火爆，身后都是粉丝铺天盖地的尖叫声。

她打开了微博，在自己的主页上停留了片刻，又点进了顾之珩的微博。

不愧是大导的手笔，青桔汁的照片拍得很漂亮，光影、色泽、构图都是上佳，夏苡还知道，这杯饮料的味道也很好，顾之珩上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带来给她尝过，她还以为是哪家新出的饮品，没想到是顾之珩自己亲手做的。

所以，现在蔺如茵的意思就是，她私底下尽管享受顾之珩在现实生活和网络世界的追求，享受恋爱带来的快乐，但公开的场合却不能给顾之珩任何回应，甚至要避开任何有可能让粉丝觉得暧昧的互动。

夏苡忍不住侧脸看了顾之珩一眼。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目，顾之珩立刻转过头来，朝着她笑了笑。

夏苡有点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光享受，不付出。

这不就是渣女吗？

作者有话要说：╭(╯^╰)╮回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