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城,你的事,沈姣与我说了。”秦殊道,“难怪你从小就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易轻城愣了一下,沈姣把这个告诉他做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也像现在这样吗?”
秦殊想趁这个机会,好好问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易轻城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回答?说他们其实像仇人一样,说他后来册封了沈姣?
不对,沈姣若是要告诉他,一定会把他们的关系也说了,这样才好挑拨离间。
“沈姣都跟你说了吧。”
秦殊一顿,“嗯。”
易轻城迟迟不再说话。
“我想听你说。”秦殊声音轻柔,循循善诱。
沉默了一会,他感觉胸前衣襟湿了,她哭了。
好像一说起他,她就有无尽的泪水要流。
原来他这么让她伤心。
“对不起……”秦殊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一样。”易轻城声音微冷,似乎在极力忍着哽咽。
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
“可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秦殊道,“孩子还在那边。”
秦殊怕她宁愿抛下孩子,也不再回去。
易轻城没说话,她也在苦恼这个问题。
秦殊也没再逼问她,他目光瞥向屋中燃烧的炉火。
他趁易轻城昏迷的时候,在她身上找到了月石粉,还好她是随身携带的。
-
易轻城醒来,盯着房间发了会呆,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长偕殿,她之前的房间。
寒枝进屋来伺候她洗漱,易轻城奇怪地问道:“我昨晚还在江左,怎么现在就在宫里了?”
“姑娘睡了好几天,太医也束手无策,说是像中邪,陛下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让国师大人照顾姑娘。”
易轻城一愣,惊道:“那,那秦殊他知不知道我……”她吓得声音都在抖。
寒枝摇头,“陛下没怎么在意,将你送回来后,他就没有再过问什么了。”
易轻城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我怎么在宫里?”
“韩咏派人刺杀陛下未遂,现在正被通缉,陛下让姑娘回来继续当宫婢。”
……怎么她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韩咏刺杀秦殊,易轻城倒不惊讶。回来就回来了吧,下次有机会见到沈肴再好好问他。
易轻城在长偕殿里陪孩子过了几天,才终于见到秦殊。
她正陪两个孩子在玩九连环,看到秦殊进来,立即就想告退。
“不必,你们继续。”秦殊兀自坐在上首看卷宗,再也没管他们。
易轻城愣愣看着他,才发现他穿的不是龙袍,而是一件很简单的普通青衫,看着没有平时那样威严,反倒显得年轻许多。
易轻城想起梦里那个秦殊,觉得真像一场梦。
小花转转眼睛,伸出小手拍了拍阿宝。
“你听过想皇子和小郡主的故事吗?”阿宝拉着易轻城的衣服。
“啊?”
“都是父皇跟我们说过的。”
秦殊还会讲故事?易轻城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秦殊还全神贯注地盯着卷宗,板着一张脸,仿佛全然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从前有一个小皇子不受宠爱,幸好他遇见了一个小郡主,郡主陪他一起长大……”阿宝比手画脚,有点口齿不清,叙述得颠三倒四,但易轻城还是听懂了。
“后来小皇子成了皇帝,和小郡主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娃娃。”
秦殊望着坐在两个孩子中间的那人,他现在能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因为他知道易轻城不敢转头看他。
如果她回头,秦殊也就不用担心与她相认会将她吓跑了。
可是她没有,自始至终易轻城都微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这是他们的故事,经过秦殊美化的故事。
可惜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那陛下有没有和殿下们说过,”易轻城终于开口,秦殊凝神细听。
“还有一位大家闺秀十分爱慕这个皇帝,两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手段都很相配,不像那个郡主,只会好吃懒做,还恃宠而骄,最后死了。”易轻城从沈姣的角度说着,“那位闺秀终于成功代替了郡主,还成了太子和公主的后娘。”
两个孩子目瞪口呆。
“沈氏!”秦殊恼火地打断她。
她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这么说。
易轻城猛地站起来,仍然背对着他,“臣妇去趟茅房。”说罢就匆匆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