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回去的路吗？”另外旁边的护士询问温环。

“记得”温环回答。

“那你自己回去，如果走错路了，就拿你手环上的号码给警察叔叔看，警察叔叔就告诉你，你的病房号在哪了。”虽然知道眼前病人的精神状况目前良好，不用当其他精神不稳定的病人一样当作小孩叮嘱，但是护士已经职业性的习惯了。护士也是认得温环，知道每次温环被医生叫来登记情况，回去的时候都认得路，一开始护士送温环回去时，被其他精神病人扰到，再去找温环时，发现温环已经回了病房，才知道温环记得路，之后尝试着让温环自己回去，自己在后面跟着，发现温环没走错路后，之后每次都让温环自己回去了。

温环点点头，然后起身出了科室。

“我是山大王，我有无数的蚂后当我老婆，还有无数的天兵天将是我的手下，我呼风唤雨，你们干什么抓我，救命啊，我要飞了，有傻蛋抓我了，有傻蛋抓我了，救命啊......”

温环一出来，就看到有一个病人说着胡话，被警卫扣押住，拿着针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只是镇定下来的病人，不走路了，一跳一跳，护士让走路也不走，最后被两个警卫拖走。

温环冷漠的看着这里每天都会上演的日常，慢慢延着来时的路回去。

温环走得很慢，因为没有力气，或许是他又忘记了吃饭。

走进自己病房时，隔壁床的病人因为发病被捆绑在病床上，旁边有几个护士在登记情况。

温环走到自己病床前，坐下后，就躺到病床上，闭上眼睛，没有睡着。

床上被绑的病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被打了镇定剂绑在病床上，头发已经全白，眼神非常呆滞，摇头晃脑的。

“这病人又发病了，用的药可不少了，出纳那里，已经跟病人家属催款了，好像这个月不交上来，就只能转别的医院了。”年长点的护士说的别的医院，就是收费很低的医院，那里的情况，肯定是跟这里没法比的，虽然收费低，但是去那里的病人想恢复，那是非常难的，甚至病情还可能加重，因为那里一个护士管着好几个病人，其余的日常方面，反而是由外头的人弄的，病人的情况根本得不到保障，可是如果家属没钱，那也只能转院了，毕竟一个月近两万的费用，一般家庭也不是那么好承担的，如果用药多的话，那费用更高，她已经见过很多病人在这个医院里治疗了几个月后，因为家里情况不支持的原因，不是转院就是接回家里。

年轻些的护士看着病床上的病人也是感叹，“得了这种病，想治好太难了，就看是在哪个医院拖着了，好点的医院好啊，可是家属没钱，那也没办法了。”小护士进来这里工作三年多，也看多了这种事，对于得了难治的精神病的，不管是对病人，还是病人家属都是折磨。

两个护士将病人的情况登记好后，就叫了代理看护进来，看着被绑的病人。

代理看护是一个中年女人，经过培训后上岗，工资比正规护士少些，但是比一般的工资多不少了，基本都是流动的，今天看这个病发的病人，休息一天后，第二天看另外一个病发的病人，除了枯燥些，并不是太辛苦。

代理看护进来后，就将病房里的灯调暗了些，拿着手机坐到病床里一直给代理看护准备的躺椅上，病人没什么情况的时候就拿手机上网消耗时间。

房间里的所有动静，闭着眼睛的温环一直知道，一直到下午吃饭的时间，护士进来，摇晃温环醒来，见他睁开眼睛后，就喊他去吃饭。

“快起来了，现在是去吃饭的时间。”护士说完了还没等，在等温环起来，因为知道这病人如果不看着到饭堂里，是不会去吃饭的，因为这病人不知道什么是饿啊，瘦成排骨，饿晕好几次了，还不知道肚子饿了要吃饭，从刚刚被送进来时一个好看的小伙子，变得瘦得吓人了。

温环被护士催促，便慢慢下床，被护士看着到了饭堂里，护士见温环拿了装饭菜的碗和圆勺排队打饭后才离开。

能自主在饭堂吃饭的，都是精神恢复了一些的病人，但是不少，心智还没恢复完全，拿着碗摇头晃脑的站着排队，旁边有警卫看着，插队的病人会被抓到最后重新排队，但是每天都还是有精神只恢复一些，插队打饭的病人。

“抓我干嘛，我饿了要吃饭，救命啊，救命啊，警察不让人民吃饭啊，救命啊救命啊......”刚刚又有一个插队打饭的病人被警卫抓出来，被丢在不长的队伍最后面。

被抓到最后面的，通常还要再插队几次，被抓到后头几次后才不再插队，这样的是，在这里的饭堂，每天都是日常。

排队轮到温环打菜，温环机械性的将碗交给窗口打饭的阿姨，阿姨打完菜递给温环后，温环端着自己打好的菜走。

打菜是要食堂阿姨打，菜吃完了还能继续再排队打菜，饭就放在打菜窗口的另一边，想吃多少都可以打多少。

温环只拿了菜，没有去打饭，他肚子不饿，菜已经很多了。

走到饭堂里的一张餐桌前坐下，温环看着面前有肉有菜的伙食，拿着勺子舀了一口一口慢慢吃。

他是饿了，才被叫来吃饭。

单单将菜吃完后，温环将碗放到洗碗处，又慢慢的延原路走回自己的病房。

旁边的病人也在吃饭，但是不是自己吃，是被代理护工和一个护士配合给病人灌些粥。

病人一直啊啊的将粥吐出来，代理护工和护士喂完一整碗后，护士就离开了，也不知道病人吃进去多少。

“你呀，能自己吃饭就好，好好治病，别像他一样，连自己吃饭都不会了，打那些什么营养针多了也不好，还费钱啊，都不如吃饭。”护工阿姨看到另一张病床上的温环看过来，就像叮嘱其他精神情况好了些的病人一样叮嘱，护工阿姨在这里工作久了，自然看到那些不吃饭，还吐饭的病人是啥情况，不给灌饭吃，就只能一直打着那营养针，那病人身体恢复就越慢，花钱还多，好多病人家属，就是因为病人只能靠打营养针撑着，花费太多撑不下去，通常都被接走或者是转院了，那些便宜精神院，营养针是啥成分还不清楚，灌的粥就是些烂米加水，看着啥都没在里面，哪有什么营养，啥都不如病人会自己吃饭好。

温环闻言，点点头。

护工阿姨对这里每天送来的病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也知道旁边这病人叫温环，据说是强·奸自己学生被抓之后发病，在看守所那边一个月不到就送来他们医院了，现在判决还没出来，不知道结果是啥。

“唉，犯啥事不好啊，你这精神不正常了，还搭上个强·奸犯的名头，你害了人家姑娘，也把自己害了啊。”护工阿姨叹着气感慨，害人害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