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轩在西市以南的平宁坊中。
傅玦和戚浔同乘马车发, 缓过气的吕璋也带着管家和一众随从往水月轩赶,马车里,戚浔和傅玦神『色』严肃, 皆在想事怎会般地步。
等赶水月轩不远处,一眼便能看浓烟冒,茶肆外围着不百姓,而茶肆内,能瞥见京畿衙门衙差和巡防营差吏的身影。
见李廉赶回来, 外头拦着百姓的衙差连忙挥开一条路, 待傅玦和戚浔下来, 一齐进了茶肆前院。
整个茶肆坐落在平宁坊西南, 因在长街尽头, 位置并不算好, 一场大火将二层主楼院烧毁, 火势已被扑灭, 唯独几处犄角还冒着烟。
三个狼狈的茶肆伙计愁眉苦脸的蹲在前院一角,李廉时招了招手,一个年轻男快步走上前来,李廉道:“就是他说的, 说那位姑娘要他们记账,记安平坊吕氏的名字, 京城中, 但凡熟悉世家权贵的, 无人不知吕将军府上,伙计当时便记下来了。”
小厮闻言不住地点头,时,几个一身黑灰的巡防营差吏从火场内走, 傅玦定睛一看,竟看江默在此,戚浔也瞧见,当下觉得巧合。
江默因带人救火,沾了一脸的碳灰,上前行礼,李廉便道:“先有人去衙门报官,我们来的时候,江校尉就已经带人在救火了,卑职离开时火势刚被扑灭,今日茶楼内的客人不多,二楼的雅间只有吕姑娘一人,大火是从院起来的,当时一楼还有两桌客人,伙计们和那几个客人跑来,却未见二楼下来人,想进去已经来不及了。”
傅玦看向烧成一片断壁残垣的火场,“可找人了?”
江默道:“找了,二楼被烧塌了,刚才灭了火,在一堆瓦砾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外表已经被烧焦,辨不容貌。”
江默说完便带路往里走,傅玦几个一齐跟进了火场中。
大火刚灭,瓦砾焦土尚有余温,一行人走过主楼,很快了院,在院铺满黑灰的青砖地上,正摆着一具难辨形容的焦尸。
其余差吏仍在将剩余的火星扑灭,刚站定,有个衙差打着火把上前来,“捕头,刚在发现尸体的地发现了一样断掉的饰物——”
衙差手中物已被烧的黢黑,但从断面来看乃是玉料,李廉走上前去将饰物接过,戚浔一眼看了饰物一头的雕花,她也跟着走近前,定睛一看,秀眉顿时皱起,去看地上的尸体,忍不住道:“是玉兰发簪的形制,死者或许是吕嫣。”
她一边说一边走尸体旁蹲下,只见死者左半侧身已被烧的结成灰黑『色』焦痂,右侧焦痂虽然没有那般严重,但死者身上大半衣物已皮肉熔成一层褐『色』焦革,而『裸』『露』在外的双手和头脸,焦痂创□□叠,能看明显血肿,但有完好的零星肌肤,也被灼烧起大量水疱,死者手腕上,一对玉镯还空落落挂着。
“死者体表重度烧伤,左侧明显比右侧严重,死者遇大火时,左侧身应当有遮挡物保护,从身段来看,是一具女尸。”
死者尸骨还未严重碳化,因此能看身材削瘦,胸脯微隆,颈部纤细平滑不见喉结,戚浔说完,去看死者略显可怖的头脸,尸表虽然损毁严重,但五官并未变形,死者鼻腔内充满黑灰,紧合的唇瓣间也同样尽是灰烬。
戚浔秀眉微蹙,正愁未带验尸箱笼,外头忽然传来嘈杂声,一个衙差快步跑进来,“王爷,捕头,吕老将军带着人来了,可要放进来?”
李廉看向傅玦,傅玦看了一眼他手中饰物,“先拿去让她婢女认认。”
李廉应是,快步而,不过片刻,李廉一路小跑着回来,沉声道:“那侍婢认来了,说就是吕嫣的簪!”
傅玦心底一沉,才道:“让他们进来看一眼吧。”
李廉去传话,不多时,吕氏管家扶着吕璋走了进来,一看地上的尸体,吕璋脚步便是微顿,身一阵摇晃,却堪堪稳了住,雨眠和吕家其他小厮也跟了进来,雨眠白着脸,怯生生的往里走,可看尸体手腕上玉镯的刹那,她也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小姐……是小姐……”
吕璋被扶着走近前,他也看了那对镯,纵然死者面颊上被烧的变了模样,可吕璋好似能辨死者骨相一般,整个人都歪倒在管家身上。
吕璋哑声道:“怎么会样……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