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被撩与撩。(2 / 2)

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碎碎念,白里自己也低头笑了笑。

只是没人看见,她刚才的一笑似乎都停住了时光,美人笑起来过于惊艳,只有岁月能记住。

终于能换下湿黏黏的一身衣服了。

她的衣服一般都是白色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白色更顺眼一些,挑了一件烫上了金色边的衣服,这件衣服恰巧配了条金色玉石的抹额,顺手她就戴了上去。

对着镜子看了看,不错,倒是挺好看的,不过,是不是女性化了一点?

本来她就没有喉结,没有胡子。

刚打算摘下来。

阳笙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挺好看的。”

白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指了下自己,之后思考了几下,又指了下自己的抹额。

“都行。”

他又说了句。

之后自顾端了一些碾碎的药,撒进香炉里,渐渐,空气里升腾起了一股好闻的药香。

“阳笙大夫这么仔细,以后娶了妻,搬了出去,可要在下如何是好?”

白里靠在门前,看着阳笙的动作,半打趣说了一声。

阳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还是把妻娶进我相府?”

见着他没说话,白里又打趣了一句。

阳笙站直了身子。

“再或者娶了你相府的人呢?”

冷不丁一句,白里以为阳笙不会回嘴呢。

说完了,他就侧身走了出去。

白里盯着他离去的身影,眯了眯眼。

娶了相府的人?

……

娶了相府的人???

他要娶谁啊?

她府上的小侍首先排除,之后丫头,也没几个,长得还不错的也就汝安一个,难道阳笙看上了汝安,现在是在跟她要人呢?

还是,阳笙是在暗示她多找几个好看的丫头到府里给他选选?不过怎么想阳笙也不是像这种人。

越考量,白里越觉得阳笙看上了汝安。

自己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说得有理,甚至还觉得好久不开的窍,这么一下子就打开了。

那她是不是得撮合一下阳笙和汝安?

不过也不用操之过急,不用撮合,就阳笙那么帅气的一个大男人,汝安还能不心动。

明明自己红鸾星阴暗地厉害,一想到给别人搭桥引线,就傻傻地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开心。

“丞相,茶。”

刚好,汝安进来了。

“汝安,你觉得阳笙大夫怎么样。”

汝安放下了茶,也没多想白里的意思,回了一句,阳大夫人很好,医术也很精湛。

白里脸上涌出了难以捉摸的笑意。

“好,好,你退下吧。”

汝安刚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再泡一杯给阳大夫送去。”

“是。”

汝安欠了欠身,走出门去。

白里看着汝安远去的背影,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做了好事。

将茶一饮而尽。

不过,也没太多时间给她想这些事情,她掐算着日期,明天是星期二,下午的义诊结束,珈阳医馆,就要开张,之后星期三,正式营业。

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星期三的时候,那大理寺卿身上的药就会大面积发作,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去看全京城所有的医馆,当然,是不会有人会治这个病的,到最后,他一定要去珈阳医馆,到那时,白里就带着面具等在那里,告诉他,大约全天下,能解毒的寥无几人,不过白里丞相倒是可以试一试。

打探了一天的大理寺卿一定会在星期四求白里去府上看病。

而且,不会主动来她府上,因为星期三的时候,那人一定会寻遍京城所有的医馆以后,再来那新开的珈阳医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没有人信任一家新店,之后再出于对丞相的敬畏,不敢在星期三如此晚的时候前来打扰。

而星期四他再想来的时候,因为病太严重无法起床,就只好请管家来请白里前去。

这样一来,白里就可以去查看一下这大理寺卿的家里到底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之后白里医好了他的病以后,二人的距离就能近上几分,她就有机会接近朝廷重案了。

一切都就绪,就等着时间了。

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额前的玉石,心里难掩地期待,这第一步,她一定要走好。

白里在窗前站定,仔细思考着,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描摹着可能出现的状况,任何一种可能性,她都不能错过,在朝廷上,和战场一样,不允许她犯错,犯错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死在沙场,勉强可以算是荣耀。

死在朝廷,那身上就不一定有多少个屎盆子。

一站便是几个时辰,站到雨停,站到星子漫天。

等她考量完所有的可能性以后,她缓了缓神。

发觉已经手脚酸疼。

一动的时候,还有些发麻,一下子没用上力气,她直直地摔倒在地上,眼前一黑。

还好,不过是因为血液循环不好。

可就在她不小心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一下碰到了花盆上,砰得一声,花盆掉到地上,华丽丽地碎了。

因为手脚发麻,不受控制的,白里的手按在了一块瓷片上。

瞬间,淋漓地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她没吭声。

但是很疼。

因为用不上力气,白里一点一点向门边挪动,远离剩下的碎片,以防什么时候突然抽筋再划破自己的身体其他部分。

另一边,阳笙正在药房研究着明天义诊要带的药物,就听见砰得一声从书房传来,愣了一秒,他猛地放下手里珍贵的药材,快步向书房跑去。

推开房门,他四下里看着,屋子里面,没有白里,一个花盆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土和一地的瓷片,之后花盆边一大滩的鲜血,顺沿着,一趟一趟滴向门边。

门边?!

阳笙好看的眸子写满了紧张,眉宇也仅仅地皱了起来。

顺着血迹看过来,阳笙才看到了蜷缩在他脚下,看起来手脚有些抽筋地白里。

“白里!”

他迅速蹲下身子,自责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

“你怎么样。”

创口太大,白里血流得太快,已经让她自己眼前有点花。

“不怎么样……”

她面色发青,目光有点涣散。

本来打算身上不麻了就自己去处理下伤口的,可血流速度太快了,如果要是阳笙不在的话,她甚至有可能血流致死。

阳笙一下打横把白里抱起来,跑向药房。

几个丫头刚端着晚膳从厨房走出来,却看着白里丞相被阳笙大夫抱在怀里,本来还有些疑惑,结果看见丞相手上如注的鲜血,成缕地滴落在地上,吓得小脸煞白,手里的东西也差点掉在地上。

“啊!丞相大人割腕了!”

一个丫头喊了出来,紧接着一传十,继续往下传着。

割腕?她白里事情还没做完,干嘛要割腕?

白里模糊着听见那个丫头瞎喊着,但没力气回,等她有力气以后,一定让她滚出丞相府,难道不知道谣言害死人吗???

阳笙把她放在药房的椅子上,紧张又迅速地处理着白里手上的伤。他身体状况真的不好,这个流血速度他要是不快点的话,白里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

他迅速做好消毒,用镊子无比小心地把那块碎瓷片挑出来,又检查着是否有遗漏的碎瓷渣,硬生生凭着肉眼捡出了五六片小碎渣,这要是放在其他人处理,可能就会让这些渣滓长进白里的肉里面。

“可能有点疼。”

白里听到这么句话。

之后下一秒,冰凉的消炎药汤就撒到了她的伤口上。

还好,还好,可以接受,和当年战场上插肩膀的两支箭比,这个疼痛尚且可以忍受。

但是她现在精神状态不佳,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

明显能感受到的,消炎药汤停了一下,之后还是继续浇了上去。

不过,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白里冰凉的面颊。

她只有一个印象,真的很暖,很暖。

“师傅……”

她不自觉地说出口,很虚很虚,却带着深深的眷恋。

“什么?”

阳笙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他能做的就是再快一点,减轻她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也没多久,阳笙处理好了伤口,把她抱回书房。

仔细地清理着地面上的碎瓷片,他拒绝了汝安的帮忙,这件事情,他还是自己做放心一些。

清扫好以后,他搬过书房的椅子,坐在白里的卧榻旁。

捏了捏她的脉象,皱着眉头,掐算着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之后就静静坐在那里,思考着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师傅?

他的眸光深邃,一向温柔的脸上也不经意地有些深沉,眸光向下,看着面前白里好看的脸,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下巴。

师傅……

他的眸中暗潮涌动,一眼万年。

时间差不多了,白里也翻了几次身,估摸着白里要醒了,他嘱咐厨房把他准备好的补血药,塞进鸡汤里。

本来今晚没有鸡汤的,但是阳笙担心白里受不了,就让厨房重新做鸡汤,而且不只是今天,从今天往后的一个月,都要准备鸡汤。

其余几道菜,也都加了切碎的药沫重新回锅。

嘱咐好了这些,他刚想转身回书房。

“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