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信。”
帐篷前,池信被薛畅叫住。
“柳山南他们走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刚见过面。”
不但?见了,还被他抱了......池信打水洗脸,浑身都躁得慌......
“没哭吧?”,薛畅逗她。
池信洗完甩甩手,薛畅躲闪不及,脸上落了几滴水,有一滴飞到眼角。
他揉眼,“不就是被我猜中了吗?别不好意思啊!”
“没哭。”
“那你洗脸干嘛?”
“热。”
池信真没撒谎,确实没哭。
分开之前,柳山南说:“我回南京等你?,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
他说话的时候就抱着她,嘴唇在耳边,充满磁性的声音无比清晰,好像远方山谷里的河流,那一刻池信心软成一汪水。
“过往不咎,再甩我,我就杀了你?!”
语气恶狠狠,柳山南却笑了,这些话根本吓不到他。
在柳山南面前,池信就像一只被钳制住四只的猫咪,一身顺毛,只有那双眼睛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露出凶光。
走回帐篷,池信看到陈嘉黎的病床空空如也,她也是今天走的,只不过是早上。
这个女人,其实谈不上?坏,但?池信觉得她缺少善良,和对人心?向善的敬畏,从她对那些队友的态度就看得出。
“咱们过几天也要撤了,你?那边接到人力资源什么通知了吗?”
薛畅要离开尼博亚,返回也都。
“嗯,我暂时在尼博亚这边,和其他志愿者继续救治震区的伤员,还有其他疾病患者,等六月七号从尼博亚直接回国。”
“挺好,可以回家了。”
池信问他,“你?呢?”
薛畅已经在MSF服务两年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期。
“我啊。”,薛畅收拾桌上?乱放的物品,说:“再说吧,孤家寡人一个,到哪都饿不死。”
他坐下来,掸了几下衣角的灰,“可能回家吧,努力了这些年还得回去继承家业,做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唉,没意思。”
池信特想削他。
见池信眼神不对,薛畅笑呵呵又说:“不管我回香港,还是回成?都,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想见面随时啊。”
“不想。”
呃,薛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
五天后,薛畅离开尼博亚,返回也都,池信日常除了救治病人,有时间也会去寺庙坐坐。
那座在地震中倾斜的佛像被重新竖立起来,只是身上?的裂纹时刻提醒着人们经历过什么。
灾后重建虽然困难重重,好在这个幸福指数极高的国度,人们更懂得如何重拾幸福。
集市恢复的第一天,池信和Alisa过去买东西,碰到一个亚洲人面孔的店家,池信用英语招呼,问他是不是中国人?
结果店家一口东北腔回应,“必须中国人呐!我哈尔滨的,老?妹儿你哪里啊?”
听到熟悉的口音,池信一下想起了田野,他家也在东北。
“我家在南京。”
因为田野的缘故,池信回话时特别友好。
“在这碰到就是缘分,想买点什么随便看,给你?打折。”
池信在摊位上?扫了一眼,被一把刀吸引了。
“这个怎么卖?”
店家把刀拿起来,“老?妹儿有眼光,这些军刀里就这把工艺最棒,最低一百八,我给你?包邮到国内去。”
一听包邮,池信跟电商平台那些买家一样,瞬间动心,“我要了!”
她想把刀送给柳山南,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很适合他,只是不知道切西瓜中不中......
柳山南回国后每天都会发信息过来,有时候说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是路过某地的随手拍,偶尔直男视角,糊得无?法直视,但?他拍的最多?的是树,一颗、两颗、一排,阴晴雨天,总是不同。
不过这算他的改过吧,让池信随时随地知道他的动态,不再因为工作?性质而玩消失。
给他买刀还有一个原因,是王梵昨晚给池信讲了件事。
“我把柳山南打了。”
“?”
池信打完问号,赶紧拨语音过去,“怎么回事儿?”
王梵说:“他突然联系我,说要看南南,我当时听了就火大,他离开那么久,回来第一件事竟然想看猫,怎么好意思呢?”
在尼博亚发生的一切,池信还没来得及告诉王梵。
“本来我想拒绝,可一想他甩你,我就把他约出来,想教训一下,可我没想到我出手他没躲呀!”
“打哪了?”
“......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