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1 / 2)

睚眦必报太子妃 小央 6861 字 2021-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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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变天了。全京城都内都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同岑家往来的世家中亦冷落了些。好在尚且剩余几个,留有情面在,请戏班子来府上唱戏时仍记得知会岑家一声。

这回听闻是稀罕的戏班子。岑夫人又是个爱听戏的。加之孝过了,岑威已故,这人情世故总不能断了,于是携了姐儿几个去造访。

青音近些日子方才从新去请安,几个姊妹亦是好些日子不曾见过。登车时惯常是她独坐一辆,今时不同往日,青音乘车亦要同其他姊妹一起。

倒不是夫人让的,是她自个儿提的。还不省得往后风向如何,谨慎些,不愿落人口舌罢了。

青音久违地去请安时说起此事,夫人不冷不热,道“你倒是清白”,听起来像恼了嫡亲六女近些年来的怠慢,又像守寡后只身一人支撑起岑家受委屈后不由得生了些脾气。

再者,岑威死时,岑青音是唯一在场的人。

不论如何,她也只有佯装不知。

刚出门,便同岑樱缅碰上。

这些年青音闭门静心,樱缅自是顺风顺水。她原就聪慧伶俐,招兵买马笼络人心得心应手,一路畅行无阻。除开几回撞见岑滞云时心中总没来由有些怵外,其余人通通是不被放进眼里的。

尘埃落定,选定岑滞云当家时,樱缅也没多慌张。

不过是从此后该多讨好那位继兄罢了。

圣旨刚下来那几日,樱缅没急着去。

因她晓得,这几日岑滞云院子的门槛都只怕要踏破了。

先前不怎么讨喜的野狗,如今一朝变作将军。料想也有不少人巴望着他赶快奔赴战场去死,不过,此时送礼给他,也损失不了什么。

送礼过去的人之中没有岑六的说客。

岑青音成日闷在院子里再好不过,恰好教樱缅趁此机会先将岑滞云拉拢到她这边来,到时候央求着他好好收拾六姐。

待那热闹消停些了,岑樱缅才拿着精挑细选、由绣娘绣的荷包送过去。

她等丫鬟递消息进去,自个儿在门口眼巴巴张望着。只听身后蓦然一声响,有刀枪冒着寒气的铁锈味。他问:“你找谁?”

樱缅猛然回首,便瞧见自己这位不曾关心过的继兄长。

适时岑滞云刚早练归来。舞刀弄枪过后仍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漫不经心,约莫睡不足,却越发显得慵懒俊逸。他总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慢。

樱缅见过的男子不多,亲事也遭耽搁了,哪能一星半点春心没有?不然哪来的胆子勾搭太子。只是诸起到底繁忙,又难得出宫一趟。如此一来,即便晓得是继兄弟,心亦怦怦跳起来。

要牵上线的念头越发定了。

“滞云哥哥,”她绽放出笑脸,可人,又娇羞,“你瞧,我给你绣了个荷包。特地给你送过来!”

荷包上是头生了羽翼的老虎,赞他得了皇帝钦点乃是如虎添翼。寓意倒好。可惜俗了。

岑滞云瞧着,指腹摩挲两下针脚。心里有了大概。

他道:“谢谢你,襟莎。”

说罢掉头就走,兀自进门,快得教人刻意去追都追不上。

岑襟莎是岑家排行十二的女儿的名字。

岑樱缅愣在原地。

她长久难以缓过神来。

——他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岑滞云进屋,命片川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许进来。青音正坐着瞧桌上黑白棋子布的残局,茶水温得恰恰好。他喝茶,问:“怎么来的?”

“早些起。”她答。

要避人耳目当真是不容易。就连岑青音都不忍打了呵欠。

她来他这的次数倒不多。

想着,岑滞云已忍不住坐到她那头去。那位子是他的。滞云要夺回自个儿的地盘,借此机会将她捉住,作势便要将脸凑过去,却被她毫不讲情面地推开。

他偏不罢休,继续以折腾她取乐。岑青音终究拗不过他,起身让了他偏爱的座儿还他,躲出去时嘴上骂:“无赖。”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岑滞云已落了一子了。

她到底低估了他的厚颜。

岑青音是不会同岑滞云下棋的。

她自知下不过他。人各有所长。岑滞云当初说过,他十岁前甚至还在茶楼上跟人赌棋换口饭吃,这般景况下出来的棋手怎能比得过。

他便拥着她自个儿跟自个儿下。

岑青音索性闭目养神。偷生这半日闲,不晓得要抵消多少辛劳苦痛。只差一点入梦,却不忘惦记一桩事。

“你同你主公交代得如何?”她问。

“催了好几回,”他答,顺手将方才自岑襟莎还是岑樱缅那收到的荷包交给她,“尚未得空去。”

“这是什么?”青音拿捏着问。

“好不好看?”

她已然猜到几分。堂堂七尺男儿总不可能互赠荷包,自然是女儿家的玩意儿。青音笑起来,剔透美艳,却刻薄透顶:“俗不可耐。见着便烦。”

摘了剪刀来,也不问他意见。纵使是息喙三年,岑青音的盛名于京城一众贵女中仍如传说般久久不息。然那只是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