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魏速眼看着林让的冷笑,耳听着林让清冷的声音,竟然下意识的升起一股畏惧之意,阻拦的气势瞬间不见了。
林让拨开魏速,自己走过去,蹲下来查看魏父魏丘的情况。
魏父倒在地上,脸色泛青,意识也不是很清醒,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队伍里的人全都是魏家的亲信,应该不可能下毒,但魏父的样子又的确像是被人下了毒一样。
林让是个医生,而且家中还是医生世家,从小就习学了一些中医知识,后来长大又读了医科,临床经验丰富,因此见到魏父突然晕倒,并不慌张。
他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翻在地上的案几,捏起其中一块肉闻了闻,淡淡的说:“食物中毒。”
“什么?”
魏满根本没听懂,食物中毒?那是什么毒?
难道不是有人恶意下毒?
林让根本不给他解释什么,立刻站起来,大步跑到辎车边,翻找他们的辎重物资,似乎在寻找什么。
魏速刚才无名有些害怕,这才反应过梦来,不依不饶的说:“我看就是你这阉党下毒!还要诡辩!快拦住他,他是想要抢物资逃跑!”
魏速的声音很大,指责着林让,林让却完全不搭理他,快速翻找着物资,将一些金银细软全都扔在地上,好像那些钱财在他眼里不过粪土和废物一般。
魏速被当场打脸,只觉得脸皮生疼,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自己的颜面。
魏满则是微一迟疑,立刻大跨步过去,说:“找什么,我帮你。”
林让没有废话,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盐。”
“盐?”
魏满虽不知他要盐做什么用,但还是立刻帮林让把盐从物资里找出来。
林让抓了一把盐,扔进水中溶解,然后立刻端着盐水,毫不客气的指挥着魏满,说:“把魏太尉托起来一起,我要给他灌盐水催吐。”
“催吐!?”
魏满还没说话,魏速已经震惊的大吼出来,道:“放了那么多盐还怎么给人饮!?你这贼人果然是不安好心!”
魏速这么骂着,他什么事都帮不了忙,还在一边胡咧咧,魏满抬起头来,凉飕飕的盯了一眼魏速,魏速还没骂完,话却卡在了嗓子眼儿,登时不上不下,不敢再言语了,灰溜溜的站在一边。
魏满依言托起魏父的脖颈,将人抬起来一些,林让便把盐水从魏父的嘴里灌进去。
魏父意识不清醒,但是水到了嗓子眼还是会吞咽,“咕咚咕咚”大口下肚。
林让一边给魏父灌着盐水,一边很淡漠的说:“魏太尉是食物中毒,需要立刻催吐,盐水有催吐的效果,而且还可以起到保护胃黏膜的作用……”
“呕——!!!”
林让的话还没说完,魏父吞咽盐水吞咽的凶猛,真的应声就吐了出来,“哇——”一口,险些吐在魏满身上,一地的秽物。
魏速身为魏太尉的小儿子,看到那些秽物却一脸嫌弃,赶紧捂着鼻子躲在一边。
反观林让,并没有因为秽物而嫌弃,见魏父吐了,就说:“魏太尉食了不少,要反复催吐,至少需要三次。”
他说着,让魏满继续配合自己给魏父继续灌盐水催吐。
魏父反复吐了三次,把胃里能吐出来的全吐了,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又酸又涩的苦水儿,呕的满地都是。
魏父虽吐的奄奄一息,不过到底是缓过来一些,睁开了眼睛,一脸虚弱的模样。
林让见魏父醒了,就站了起来,道:“所幸食物中毒的时间不长,催吐管用,给他开个方子,解一解余毒,调养一下便可。”
他说着,看了一眼林奉。
林奉被林让一盯,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连忙上前来诊脉。
林奉是太医令,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医术十分高超,赶紧为魏太尉诊脉,魏太尉的脉象虽然细滑虚弱,不如走珠一般圆润有力,不过真的如同林让所言,并无大碍。
林奉吃惊的看了一眼林让,没成想林让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只是用盐水,就能解了魏太尉的性命之忧。
魏满也吃了一惊,心里不由想起之前在武山逃亡之际,林让曾言自己是个大夫,当时魏满并不相信,但如今……
魏父死里逃生,众人将魏父抬上马车,让他躺在车中休息。
林让看了一眼,很冷淡的说:“适当补充一些水和食物,他吐得太厉害,年纪又大,难免虚弱。”
旁边的从者连忙应声,都不需要魏满指挥,立刻小跑着过去取水和食物过来。
方才无论是魏速还是魏家的从者,全都看林让不起,吃饭不跟林让一起吃,孤立林让,都觉得他是个无能的阉党,不过是靠着巧言令色爬上的高位,鱼肉百姓,愚弄朝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