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若死了，北堂曜必定高兴。

姬千月不说话了。

她现在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原来，这才是北堂曜置身事外的原因。

许久以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如果这场大火真是皇上做的，你会原谅他么？”

北堂曜背对着姬千月，看不到他的脸，很久以后，他轻轻摇头。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被原谅。

姬千月虽然很吃惊，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换做她是北堂曜，碰到这样的事情也许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其实，皇兄一直都很忌惮我。”北堂曜微微摇头，声音苦涩。

“我懂你的意思。”姬千月走过来，轻声道：“功高震主，你既有才华，武功又高，战功赫赫，皇帝虽说稳坐江山，但也害怕别人夺走，而你作为先帝最出色的儿子，没有得到皇帝的位置，他自然寝食难安，生怕被你抢走。”

“可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北堂曜声音很笃定，眼神亮堂的像一把利剑，能破开人心内深处最黑暗的地方。

江山万里，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乃身外之物，与其每天坐在那个龙椅上操劳国家大事，北堂曜更想的是做一个闲散王爷。

精于六艺，诗书为伴，整日闲云野鹤，这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前些年有敌军侵略晋国，朝中没有武将可用，那会皇帝才刚刚登基，朝纲不稳。

一旦边疆被侵入，再加上朝廷有内患，可真是里外夹击，晋国将岌岌可危。

无奈之下，北堂曜只好披甲上阵，杀退敌人，也惹来了皇帝的忌惮。

也正是那时候，他在前方打了胜仗，母亲在王府守着，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带走了所有人。

等北堂曜打了胜仗回来，看到的也只是一座座孤坟罢了。

“既然这样，这件事我就装作不知道。”姬千月也想清楚了。

“作为一个爱国主义人士，皇帝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但是，我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人……”

话音落下，姬千月拉住北堂曜的手，一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既然是皇帝行不仁之事在先，就不能怪你不义在后，有因才有果，对吗？”

窗外落花尽情飘散，久久不绝，天地一片静谧。

时间一天天的过，倒也安然无事，皇宫里也没传来皇帝身体有恙的消息，不知是真的没事，还是消息瞒的太好。

姬千月又回到了药铺里操劳，整日为百姓看病，之前欠下的所有积分都补上了，还升了等级。

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那就是九皇子的病。

四皇子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半点消息都没有，眼看即将到了年关，也不知道过年前能否赶回来。

“王妃！王妃！”外面传来红枣急切的声音，进来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怎么了这是，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