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熙熙攘攘,他们手拿着华国红旗,海风吹着,每一面小红旗都迎风飘扬,隔远看去,形成了一片红海。
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来了,他们来了!”
这些人,都是撤离华侨的亲人,他们收到华侨到岸的消息,一大早就自发等在这里。
自从利比亚战争爆发,他们有的和亲人失去联系,有的隔着远洋电话听着那边的炮火。
他们每一日都提心吊胆,年迈的老母亲以泪洗面,幼小的稚童唤着爸爸。
就在他们绝望之际,是祖国,是祖国不惜付出重金,去把孩子接回了家!
随着鸣笛的声音靠近,宏伟的护卫舰停了下来。
踏板放下。
英姿飒爽的士兵们下舰艇维护秩序。
华侨们排着队,他们有秩序地排队下舰,现场镁光灯闪烁,聚集了数十家华国媒体的记者。他们采访每一个下船的人,询问他们撤侨的心?路历程。
岑渺和张明下了船,两人从道路中传过,面对上前?的记者,岑渺微笑拒绝。
张明低声道:“外交部派来的车已经等候在外,星期一你就要上任新闻司,我们要抓点时间过去。”
岑渺点头:“没问题。”
忽然,有华侨看到离开的两人,忙振臂呼喊:“岑司长谢谢你们!”
现场一片呐喊声。
都是华侨们在感谢岑渺。
一名记者发现岑渺异常受华侨同胞们的爱戴,连忙将镜头扫了过去。
镜头里。
岑渺听到呼喊声回头,她微一笑冲人群摆了摆手,便乘车离开了现场。
全程,她都未说一句话,也未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
这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岑渺在外,为祖国付出了多少。
直到后来网络越发发达,当年的新闻还有视屏被扒出来考古,人们才知道,这个女孩究竟冒着怎样的危险,在国际上,为华国发声。
——
外交部大楼。
轿车停下。
岑渺从后座下来,她看着崭新的大楼,不免感慨:“十多年没过来,样子都变了。”
“可不是。”张明也目露怀念,“待久了外面,回来才能发现国内的变化。”
不远处,有个上了年纪的清洁工阿姨正往垃圾车倒垃圾,她看着岑渺愣了好久,才放下垃圾桶,跛脚过来,语气带了点不确定。
“岑...岑小姐?”
岑渺眉目弯弯,笑了:“阿姨,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啊。”阿姨很开心?,她一直记得岑渺曾经给她送的那几次早餐,虽然后来再没有遇见过岑渺,但?那段时间的温暖,一直留在阿姨的心?中。
岑渺让张明先上去,她和阿姨在楼下聊了会天,问起阿姨的两个残障儿子,阿姨总算是放下包袱。
“国家政策好啊,我和我儿子都有了补贴,每个月有点钱。我趁着还能动,也在工作,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了。还有社会上的好心人士,时不时过来看看我们,给我们带点食物,社会上好心人真的很多。”
岑渺看着阿姨脸上幸福的笑容,笑了笑。
至少,阿姨脸上的苦难比前?些年轻了许多。
岑渺敲响了司长的办公室大门。
屋内坐着好几个人。
林鹏义正和张明聊天,他升职过后,调到了行政司。
薄文滨在窗边打电话,穿着白衬衣,衣袖还是卷着,着装依旧不修边幅,阳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末了,薄文滨挂断电话,他回头,恰好看到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岑渺,笑了。
“终于回来了。”
几人视线看去。
林鹏义乐道?:“几年不见,小丫头片子倒是比前?几年稳重些了。”
张明摇头:“那你可就说错了,我们渺姐虎起来还是当仁不让,战区走过去,她眼都不带眨一下。”
林鹏义哈哈大笑,追问怎么回事,张明一本正经地将战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一个人就跑去和布莱尔谈判,那个人是谁啊,非洲名副其实的杀神,杀了一万多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这倒是厉害啊,和你爸的性子像了十分。”林鹏义看着岑渺打趣。
“林叔,那你就错了。”岑渺找了张椅子坐下,她笑道?,“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裘飞捷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渺姐,你现在可是声名远播,外交部谁没听说过你?”
“有这么夸张吗?”岑渺捧着茶,喝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味让她十分怀念。
“那可不?战争专业户,也不知道是你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过于好,被外派到哪,哪里就爆发战争!”
岑渺耸了耸肩:“那大概就是运气过于好了。”
薄文滨接过裘飞捷的文件,签了个名,他看着岑渺,深邃的眼眸略过笑意:“倒是不负你当初和林司长叫嚣的气势。”
这话一出。
在场几人又是一番大笑。
几人聊完,便离开,将地方留下给两人谈事
薄文滨递了一份文件给岑渺:“最近N海局势紧张,星期一你就要上任新闻司对外发言,压力大不大?”
随着华国壮大,华国面临的外部环境挑战不断叠加,几个强国不断来骚扰华国。
N海问题严峻,美国更是公开宣称要介入。
这一个举动,引起国际噱然。
外交官此时上任新闻司,要扛起对外发布华国的立场和信息,责任十分重大。
岑渺微笑道?,“压力越大,我反而?觉得越有意思,美国太小瞧我们了。”
博文滨坐在椅子上,狭长的眼眸渐渐冰冷,嘴角挂起讽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