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番外二.(1 / 2)

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夏雨如同往常一样,给从容浇水。

突然,沙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已经长得半米多高的肉苁蓉突然整个陷进沙堆里面,速度快且湍急,像是陷入沼泽一般,瞬间,整株植物的下部已经不见踪影。

看着这个与平常不同的状态,夏雨有些慌了。

虽然有种感觉,今天就是从容醒来的日子,但是惊喜来得太快,他一时也承受不住,毕竟都快二十年了。

夏雨收回法力,朝着屋内的夔牛大喊道:“牛牛!!这、这、这……”

“怎么了?”夔牛一如既往,淡定地走出来,问道。

一出来他就看到异样,毕竟每天出门都看到那肉鹏鹏的植物伫立在门口,而现在那株植物竟然隐匿到沙堆下面了,这么一段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只剩下一个小个头在空气中。

这是要化形的征兆!

“小雨,快过来!”夔牛喊到,等会儿从容从沙堆里出来,势必要弄出一番动静,距离得太近,肯定会受伤。

夏雨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己每天照料的植物,一步三回头。

“不会有事吧?”夏雨忧心忡忡。

夔牛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事,这几十多年以来,已经很少有动植物修炼到可以化形的地步了。

有些不过是灵智较开,脑子较为聪明,可以听得懂人类的话语,甚至能做出一些其他动物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化形,就很少了,所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得黑暗无比,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森林里飞鸟走兽群起乱飞,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光山下的农民看到老天爷变天,听到森林里鸟兽嚎叫,纷纷从地里回去,这是老天爷让他们回去休息呢。

突然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几百年树龄的老树也被狂风压下它粗壮的枝条。风带着地上的落叶卷到上空,若不是因为森林里树木的遮挡,恐怕这里已经形成龙卷风了。

天空越来越暗,黑得仿佛可以滴出墨来。

夏雨被夔牛拉进屋内,看着外面处于狂风中的从容,暗自焦急,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突然之间,飞沙走石全都停止,整个空间突然静寂下来,就连空气的流动,仿佛都慢了几分。

夔牛与夏雨静静地看着沙地中间的变化,从只露一个小头到完全淹没在沙堆里,再到突然从不是很大的沙堆里拔地而起!

一个熟悉的、挺拔的身影徒然出现在夏雨和夔牛的眼中,夏雨难掩惊喜,那是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身影,那是他每天早上醒来的信仰。

不知不觉,夏雨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等着那个人来到他的身边。

从容突然从黑暗中醒来,只觉得浑身有无数的力量,使不尽。

没有感觉到熟悉的味道,他有些慌。在周围一转,就嗅到熟悉的味道就在附近。

他朝着味道最浓烈的地方走起,走过的地方植物徒然变得茂盛起来,脚下的植物仿佛遇到甘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有传说是有仙路过是脚底生莲,现在从容是脚底生绿,他走过的地方都快速的长出一丛丛的绿意,那情形,好像是放了特效。

没有顾及脚下发生的事情,从容寻找着夏雨的踪迹。

夔牛抓住夏雨,躲在屋内他设下结界,不让他出去,现在的从容情形还不稳定,他不能让重新修炼的小雨冒这个险。

况且,他也想知道,在从容心里,小雨到底有多重要。

小雨辛辛苦苦照管了他二十年,就连陈森的孩子都上高中了,每年还会来电询问哥哥到底什么时候醒来,而陈皛也如愿考入到自己喜欢的音乐学院,现在也在学院任职教师,教导学生听从心灵的音乐。

至于夏雨,早在多年前,娱乐圈早就不知道他这个人了,他只活在早一批人的心目中。

不管外面怎么沧海桑田,夏雨二十年如一日照管着一株植物,每天与它说话,或者给它歌唱,不想让他孤单。

“牛牛,我要出去。”夏雨挣扎着,他不忍心看到慌张的从容,看着他快要发狂的模样,他对夔牛祈求。

他不明白,大家不都是盼着从容醒来吗?怎么当从容醒来,牛牛还要不让他与之见面?

“等等。”再等等,他想要看到从容的表现,二十多年,记忆对夏雨是不是已经淡化了。

夔牛一直注视着窗外,只见从容因找不到夏雨,狂躁地发怒着,他手掌聚起一股力量,正要往一旁的树木施展,不知想到什么,沉思半晌,又收回力量。

他喊着:“小雨,你在哪里?”

四处寻找着,脸上的焦急骗不了人,夏雨拍打着结界,朝着外面用力大喊:“从容,我在这!”

但是于事无补,外面根本就挺听不到。

突然,正在四处转悠寻找的从容朝夏雨藏身的方向走来,刚才太慌忙,一时之间竟没有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可疑之处。

夏雨与夔牛藏身的地方没有生命,就连迟钝,不太能感受到外界变化的盲虫都不见踪迹,要知道,这种虫子无处不在,只是一般人不能感知到它罢了。

而这一块地方竟然没有这种虫子,说明这地方一定有问题。

从容往前,他伸手摸索着,突然,手中就摸到一个柔软的物品,他用力一扯,怀中就扑倒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夏雨眼里蓄着泪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满含欣喜。

“小雨!!”他把他拥入怀中,激动地喊道,就连夔牛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曾意识到。

他太开心了!化形之前,他一直有意识,他知道小雨每天都给他浇水,那不是一般的水,而是他经过修炼获得的法力幻化成的水,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二十年间化形呢?

这一切都是小雨的功劳,这就是他心爱的人啊,不离不弃,相随相伴。

“从容,你感觉怎么样?”夏雨摸索着从容的身子,生怕他刚化形有什么不适,一切的关怀之心尽在这只言片语中。

从容落下感动的泪水,他擦掉眼泪,再次把站在他面前的夏雨拥入怀。

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味道,他的一切,他三生有幸,他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这么在乎他的人。

“我很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说着,从容就给夏雨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落在额间,轻轻的,如同三月的春风,吹皱一池春水。

夔牛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他离开回避,这么令人感动的场面,还是不要有电灯泡了。

看样子,从容一定非常在乎小雨,只要小雨好,他就觉得满足,因为这是他的使命。

两人互诉衷肠,述说着这二十年来的思念与慌张,慌张着不能再次见到彼此,虽然每天都会安慰自己,他/我明天就会醒来,但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看到依然是植物的身体,难免会失望。

在大概变成植物的第十年,从容就已经恢复了自我意识,看着每天如此勤奋修炼而后给他浇水的小雨,从容恨不得立刻从这沙堆里一跳而出。

但是并不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雨在他面前述说着每天发生的事情。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醒来了。

另一边,夔牛已经通知好陈森,从容醒了。

四十几岁的他,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蹦起来,黎筱看着这个样子的丈夫,虽是吐槽他不知大笑,但是脸上的宠溺丝毫不掩饰。

得知消息之后,陈森激动地对黎筱说道:“筱筱,赶紧定机票,我要去见哥哥!”

“小心你的腰!”黎筱担心地说道,这腰伤是因为他们还未结婚时为救她而伤的,没回他激动得大跳之时,她都有些担心会复发。

陈森却不是这么认为,他心里有个疙瘩,总觉得老婆这么容易到手,是因为这个伤,虽说结局是挺好的,但是人一旦得到自己得到的东西,就会矫情起来。

老是暗戳戳地试探黎筱,当初那么迷恋牛牛,怎么最后却与他在一起,而黎筱只是笑而不答。

这个疙瘩一直存在他的心中,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消除过,但他又怕,一旦问出来,老婆会生气。

最终内心只是刺了一下,没有问。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它!不要让你失去幸福的机会的。”他怪笑道。

听出另一种味道的黎筱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就去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