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晚上十点楚韧才回到旅馆，从老板那买了点儿饭吃，老板还问了他一句：怎么不吃剧组的盒饭。

楚韧匆忙的解释了一番，他当然是吃剧组盒饭的，就是盒饭不太好吃也没营养，他自己吃就罢了，没必要给狗子吃那个，补充不了多少营养，只能把狗越养越瘦。

旅馆老板人挺好的，当时他舆论满天飞，老板都没把他的信息泄露出去，这年头，讲诚信的生意人不多了。

打开房门，楚韧就看见自家狗正躺在床上睡觉，狠心地摇了摇它，“宝儿，别睡了，吃个饭，吃完再睡。”

秦北勉强睁开眼，就看见了拿着饭的楚韧，它爬起来去吃楚韧给它准备好的饭。这个身体真不太好，不吃饭不行，他甚至相信自己现在有可能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楚韧边看着自家狗吃饭边摸着它的毛，“今天我拍了那场云轻尘倒立着喝酒的戏，我想这场戏想很久了，因为我脑子里老早以前就在想那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知道那场景是我从哪看到的吗？”

秦北抬起头，他蹭蹭楚韧。

“在古龙的《欢乐英雄》里，那是古龙的晚期作品了，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女主角叫燕七，她第一次出场就在倒立着喝酒，我天啊，她简直帅爆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个女的。我看过那么多小说电影电视剧，只有燕七，我看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她是女的，我就觉得她特酷，她是男主郭大路的兄弟，她也是王动，林太平的兄弟，他们四个穷的要命，又慷慨得要命；他们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但今天就很快乐；他们想喝酒就喝酒……”

“男主郭大路知道自己喜欢燕七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病了，是啊，喜欢男人怎么不是病呢。但那个人是燕七啊，会倒立着喝酒的燕七，她那么棒，郭大路就是喜欢她。”楚韧傻笑着，“郭大路知道燕七是女人的时候我才知道燕七是女人，古龙写的连读者都骗了。我就心想啊，燕七怎么突然就变成女的了？我有时间给你读读燕七的出场，我所有同学读完这个出场都不知道燕七是女的。”

秦北吃完了，他看着楚韧哈哈大笑的样子。

“我这辈子都拍不了古龙，以前我就算知道自己拍不了可也总抱着幻想，今天我拍完那场戏，才知道自己是真拍不了古龙，古龙太难拍了，那得让一个天才导演去，要不然谁去谁完蛋。我还是想拍我的历史剧，武侠不适合我，他在我心中地位太高了，而我拍不了。”楚韧把东西都收拾好，他把被子铺上，抱起自家狗钻进了被窝。

灯也关上了，屋子里黑漆漆的，秦北被楚韧抱在怀里，他听着楚韧的心跳声，他听着楚韧断断续续地讲着今天发生的事。

“有个自称闻语助理的给我打电话来着，说是人影帝要来拍我这破戏，我一想就是假的，准不定是哪个娱记指望着从我这儿再挖出来点儿消息，我哪能上当啊。”

秦北蹭蹭楚韧的胸膛，他想告诉楚韧：没事，不是假的。闻语再出名也就是个戏子，给你拍戏很正常，别妄自菲薄。

楚韧的胸膛很暖，还有层小肌肉，秦北跟他睡了一段时间后就很习惯这种感觉了，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时间过的很快，当那个打电话的人约定的时间到来时楚韧正拍林萧和云轻尘的戏呢。

“楚导，有人找你。”一个小场务跑过来轻声说。

楚韧连鸟都没鸟，他拍戏的时候任何其他事都得往边儿靠，这时候来打扰他的他都不理，不生气就算不赖了，还指望他停下拍摄去见人？没这道理。

小场务见楚韧没理他，也知道自己剧组这导演的脾气，干脆就不说话了。

结果楚韧一拍完戏就见旁边站了人，好家伙，剧组里所有人都朝他这边看。

“楚导很忙啊。”他听见那人说。

“也不是很忙，就是拍的时候比较专注。”楚韧接了一句。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影帝闻语，他跟吴疆那种实际二十多看着像三十多的人不同。他三十多长得却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是身上那种卓然不凡的气质俨然不是普通人。

“楚导，我们接一步说话？”闻语看着不是很喜欢这种全剧组都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他样子很风流，跟楚韧说这话时就像是在邀请楚韧参加聚会。

可楚韧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他只是皱皱眉，吩咐了一遍剧组的人就领着闻语去他那个小旅馆了。

说实话，他看过闻语演的戏，很棒，天生的演员，长得也着实不赖，多少小姑娘都喜欢他那似笑非笑，风流无比的样子。可楚韧不喜欢，他讨厌老狐狸，更讨厌闻语这种人精的样子。李忠言虽然长了双桃花眼，本人却还是比较正经的。而闻语这种人，看着就太勾人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