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十二)(1 / 2)

岳珑心尖微颤,轻轻道:“我不是来破坏的,我与他是夫妻,我当然也会在意,请你告知我,你口中命不久矣是何意,林容钧他怎么了。”

她的话语句句入林容钧耳中,望着岳珑的容颜,他有些晃神,他好像也听没有错……

陆黎风才这下缓和容色,对岳珑道:“你若不是向着他好来的,他可不就命不久矣吗。”

他扫视二人一眼,掸了下衣袖,坐在锦垫上,努嘴道:“在下陆黎风,长黎门大弟子,与林容钧是老相识,江湖中人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也莫怪我言不择口。”

说完,陆黎风便让人把药给端上来,看向林容钧,这人还不作声。

刚刚他还对小厮说今日不喝药了,这要是不喝,晚上怕是又呕血,身旁小厮一急,便把话带到了陆黎风那里。

岳珑也看向林容钧,他抿了抿唇,只好去把药碗端起来,坐在桌几的另一方乖乖喝药,神情淡然。

事已至此,他是想瞒着也不行了。

见林容钧喝药,陆黎风这才又和岳珑从头道来:“五年前因门派之争,阿钧无意成了门主的替死鬼,被敌家扔入百年冰湖中,待我们将他捞上来时,便已是命悬一线,不过好在他求生意志极强,还说没娶媳妇,不想死。”

林容钧停下喝药的口,想解释点什么,但好像又句句属实。

“命是捡回来了,但因沉湖时胸腔浸的寒水过多致使心脉俱损,便由此不可有大悲大喜之极,否则必定心胃滞血,久而久之,郁郁而终。”陆黎风道。

林容钧见岳珑眼眶已红,忙安慰道:“没那么严重,只是一点点。”

岳珑瞧向林容钧,他容色温和,那时她应注意的,呕血不是小事,若非是有旧疾,怎会如此,可偏偏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也不为他心疼。

陆黎风挑着眉梢,顿了下,朝岳珑道:“可知难以有悲喜是何意,就是除了坚持做一件事,便没有情绪而言,情绪过度就会咳血不止,心病成疾。”

话语下来,岳珑指尖微僵,攥着衣角,“情绪过度会咳血不止。”

所以除夕时她让他笑,让他陪自己开心,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林容钧不能。

陆黎风愤愤道:“好不容易开始转好,再过一个月妾室就纳进门了,你便来了,我自然以为你是来破坏的。”

林容钧心绪微起,淡淡说道:“黎风,是好是坏我自己心知肚明,岳珑来不来,我都好着的。”

陆黎风道:“你先将碗里的药喝完再说这话,你若心知肚明还要医师做什么。”

林容钧一时说不出来话。

陆黎风对岳珑道:“你若真向着这个人好,便好好处着,若不是,趁早散伙,你们不合适,都闹了九年了,还没凑到一起,强扭的瓜不甜。”

岳珑眼眶红红的,欲哭又忍下去。

陆黎风顿了下,揶揄道:“话说林大少要纳的妾室,温柔可人,贤良淑德,与阿钧的性子别提多相配了。”

岳珑拍桌而起,哽着声音怒道:“我与阿钧最相配!也会照顾好他,你只需告诉我,他几时喝药,几副药材等等就好了!”

林容钧见此,轻轻将她护在身旁,陆黎风低笑一声,“你看你这么凶,你与他怎么相配呢,娶到你这样脾气坏又粗俗的媳妇,任哪个男子都受不得。”

岳珑瞧了一眼林容钧,眼泪扑扑掉下两颗,模样甚是好看,将声音放小了一点,“我…我没在凶。”

一句两句的,把林容钧的老底都揭干净了,陆黎风失信于他,他微微蹙眉。

直到陆黎风将他用药事项与岳珑说道完,林容钧才幽幽道:“莫告诉我爹娘便好,我自己能好。”

那二人侧目看他,沉默不言。

之后林容钧将药喝完,陆黎风也在此呆着没意思,如今阿钧也用不着他陪了,唯一忧心的是岳珑这个人如何打算的,他与这女子不熟,多数只是从林容钧口中得知。

少年时,行走江湖,林容钧没少念叨这个女子,在陆黎风看来这女子并不爱阿钧,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陆黎风走后,林容钧淡然地看岳珑一眼,微笑道:“我们去接儿子吧。”

说罢,擦擦她的眼泪,便拉起岳珑的手,往丞相夫人的慈心苑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以后若是不想笑……便不用勉强笑给我看。”岳珑跟在他身旁轻轻说道,想来想去不知叫他什么,她永远都是直呼其名,叫夫君不严谨,叫林容钧太生疏,林大少更不用提。

林容钧回应道:“无妨,我不在意这些。”

“可我在意。”岳珑忙道,她神情微低落,“为何之前在南境你什么都不说,你若是说我便随你回京城,我们在一起。”

林容钧忽停下脚步,侧首过来看她,思索道:“我可以说吗,那时珑姐姐说不在意的,何苦要烦着你呢。我曾以为你口是心非,心里定是欢喜我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你说的皆是真的,不欢喜便是真的不欢喜。”

岳珑哽了下喉,攥紧他的手,“……是假的,不在意是在意,不欢喜是欢喜。”

林容钧顿住,扬唇笑起,“珑姐姐的心思太难猜了,那现在呢,刚在你说的话,说的在意可是不在意?你可不是向着我好来的?”

岳珑道:“现在的话都是心中所想…这是真的。”

林容钧点了点她的眉心,温和道:“那真好,以后便不用猜了。”

岳珑心中酸楚不止,“我放下南境的一切了,我不想失去你,慕南也不该失去爹爹,你若在身旁才是家,你曾写给我的信,我都看了,我才知道你与凝烟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才知道你把所有的事都写在信里了,可我从未看过。”

林容钧沉默片刻,指着心口,认真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往后这里寸草不生。”

他松和了容色,轻轻一笑,“我都快忘了那些信了,写了太多,都不知写了多少东西。”

岳珑伸手抱住林容钧,轻泣道:“你不可以忘,我会一张张读给你听的,往后我会把你的心都种上花。”

林容钧低笑起来,搂紧她的腰肢。想起以前写的信,还真是少年时说话不知羞,“这多难为情。”

岳珑也随着他笑起来,如今知道肉麻了?以前还老说给她听,还说给她做亲亲夫君,给她暖床。

春日暖阳正好,园中树木正开新芽。

林容钧牵着她一路走过府中桥廊,岳珑轻轻道:“我爱你,我们之间不该只有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