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凤站着,见苏清禾又端了一条凳子自己坐下了,她气的叉着腰大骂,“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这么不懂事?理,我还站着呢你就坐着。”
苏清禾冷笑着看她,“我家可没有多余的凳子了,板凳不都被你昨天搬回家了吗?想坐啊,回去把凳子搬过来啊。”
“大家稍安勿躁,别动怒。”刘金发站了起来,“姐,你坐我凳子吧。”
“金发你坐着,哪有长辈站着小辈坐着的理。”刘金凤不肯坐,指着苏清禾又要破口大骂。
“姐!”刘金发喊了一声。
刘金凤闭上了嘴,“都听你的,金发,你要给姐讨回公道啊。”
刘金发从小受到刘金凤照顾,心里自然是向着刘金凤的,但?是他是个县里的领导,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刘金发对苏清禾说道:“三媳妇儿,看在舅舅的面上,再端条凳子出来吧,好歹她也是你婆婆,传出去不好听。”
苏清禾皱眉,这刘金发要比刘金凤高明太多了,两三句话就想要她端凳子给刘金凤?做梦。
“反正已经传的不好听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我还是那句话,家里没有多的凳子了,想要坐下,把你昨天搬回去的搬过来。”
刘金发正眼看了一眼苏清禾,这才发现这三儿媳妇的确不简单,软硬不吃。
刘金凤正要发怒,刘金发拦住了她,看向周翰冬。
“翰东,好歹是你娘,你忍心让她站着吗?”
周翰东站在苏清禾身边,脸上没多少表情:“四舅,你也听到了,凳子昨天被娘拿走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了。”
周翰东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他和刘金凤之间的那点原本就不多的母?情谊更加的淡漠。
每年周翰东都会给一笔钱给刘金凤坐赡养费,所以他并不亏钱刘金凤什么。
刘金发蹙眉,一般情况下,他是领导,大多数人都会卖他面子,他说什么基本上就是什么,这三娃和三儿媳妇儿这般不给他面子的,还是第一次见。
上一次刘金凤来找他,一直在他面前数落着三儿媳妇儿的不是,刘金发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强势,所以把她好言好语的劝了回去,并且叮嘱她,家和万事?兴,收敛些自己的脾气。
这回看来,竟然是姐姐受了欺负。
刘金发脸色收了几分?笑?意,回头对刘金凤斥责:“姐,你真是胡闹,怎么可以随便进儿子儿媳家搬东西,就算想借用一下,好歹提前?个招呼!”
刘金凤在她弟弟面前凶不起来,“金发,我这……我是他娘啊,这东西不也就是我家的吗?我搬过来也没错啊。”
“哪儿没错,你们分家了,就不该这样,知道吗?”
“知道了,我知道错了,可是……”刘金凤还想说什么,被刘金发?断了。
他转头对苏清禾说:“三娃,三娃媳妇儿,这件事的确是你们娘做的不对在先。”
苏清禾等着下文,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呢?看着像是在帮她说话,但?是苏清禾怎么感觉有坑在等着她跳呢?
刘金发继续说:“三娃媳妇儿,我这人向来公事公办,谁也不偏袒,你婆婆有错在先,你昨天急了拿刀过去也是情有可原,这都是一家人,动刀?要是伤到了哪里怎么办?”
刘金凤嚷嚷,“她哪里情有可原,全天下就没有她这个理,她是做儿媳妇的,凭什么啊?还带着刀过来,想要砍死我这个老太婆吗!”
这回刘金发没有制止刘金凤,而是看向周翰东,“翰东,她是你娘,这血缘关系改不了,她生你养你也是尽心尽力,才有了今天的你啊。”
“哎哟,我这个儿子一点也不孝顺,我没办法啊。”刘金凤接着话茬子哀嚎。
围观的村民对周翰东指指点点,“这周三娃?以前好吃懒做,现在挣了钱也不知道孝顺娘,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苏清禾看明白了,这刘金发嘴上说着公平正义,实则帮着刘金凤说话,真是老母猪上树,一套一套的。
苏清禾看着刚才那个农村男人怼了回去,“我们家翰东哪里不孝顺了啊?你们孝顺啊?你们分家了之?后一年能给自己的老娘70块吗?”
那男人不吱声了。
苏清禾看着刘金发轻笑了一声,“四舅,你这口口声声的说公平,只字不提刘金凤对我做了什么,反倒是用着血缘关系来道德绑架我男人,反倒是来指责我,这就是你说的来解决事情的态度吗?”
周翰东不在乎这些人对他的说法,反正他从小名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听到苏清禾这样叫他,周翰东轻抿着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些。
刘金发脸色隐隐有些不高?兴,这三媳妇儿太不懂事?了。
刘金凤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按捺不住了,“和女人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头发长见识短,周翰东,你是不是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咱娘生你养你这么大,你就看着自己儿媳妇爬到咱娘头上,欺负咱娘吗?”
周卫国和周卫东两人昨天回来之后听到这件事就火冒三丈,今天本来想去三弟家闹一场,不过被四舅给说了一顿,不能莽撞行事?,他们就耐着性子,眼下看着三媳妇儿那个恶婆娘都敢欺负四舅了,两人耐不住了。
周翰东脸色冷静,眸子一贯的黑沉,话少而短,“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会按照法定义务每年给赡养费。”
“她是咱娘啊,你怎么那么冷血,一点都不顾亲情!”老二周卫东大声斥责。
老大周卫国指着苏清禾,“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恶毒的疯婆娘,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苏清禾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周翰东,你们一年能挣几个钱?要不是周翰东每年给老太婆70块,就凭着你们在地里种庄稼挣得那点钱,指不定过年都吃不上肉!”
“你们哪里给了我70块,去年年末才给我50块!”刘金凤嚷嚷。
苏清禾冷笑一声,“没有?那仔细算算,不算以前,就从去年说,去年年初给了20,年末又给50,今年年初又给了30,这些不是钱啊?”
一旁邻居大婶?听到之后羡慕地说:“没想到周三娃分?了家还给家里这么多钱,我儿子分?家了一分?都不给我,每次过来都从我这儿搬东西走,周婶?,你总说你三儿子不孝顺,这不挺孝顺的吗?”
另外一个大婶复合道:“对啊,金凤,你可太不地道了,这都分家了,三娃每年给你这么多钱,三娃媳妇儿知道都没说啥,这还不是好儿子,媳妇儿吗?你不知道,隔壁村老梁家大儿子也是分家出去了,每次他大儿子想给爹妈买点好的,还得防着媳妇儿,免得媳妇儿知道了说闲话。”
孙大娘今天又来看热闹了,“你们啊不是不知道刘金凤的性子,她那种贪得无厌的,巴不得全部钱都交到她手里,把儿媳妇孙?孙女全部都饿死,才算是好好儿媳。”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给你们讲,昨天刘金凤趁老三家里没人,就带着大儿媳和四儿子去把老三家搬空了,我昨天进了刘金凤的堂屋都看到了,从老三家里抢过来的东西堆了一地,米啊面啊,收音机煤油灯,还有棉被,凳子啊,就连搪瓷杯子都没放过,摆满了一个屋?。”
在孙大娘的描述下,刘金凤的脸越来越黑,“孙老太婆,你给我闭嘴!”
“你叫我闭嘴我偏要说,昨天啊,这老太婆还想和她四儿子一起打来讨说法的三儿媳妇儿,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自己贪心抢东西,还?理直气壮的?人!”
周翰东听到孙大娘说的话,他看向苏清禾,问:“你受伤了吗?”
“没。”苏清禾摇头。
刘金凤辩解道:“我可没有?儿媳妇儿!”
“那是你怕了,要不是三儿媳妇儿有早见拿着刀,还不得被你们打死啊?我可没有听错,你当时说了要?死她,在场的不是我一个人,好多人都听到了啊。”
周翰东沉着脸看着刘金凤,“你要是敢碰一下苏清禾,以后赡养费我会按照最低标准给。”
最低标准一年十块,刘金凤干着急,“我这不是没?么?”
好多乡亲们住的比较远,消息不灵通,经过孙大娘这么一闹,这才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这老太婆太贪得无厌了吧,都分了家,每年给那么多钱还不够,还来抢东西!”
“对啊,她怎么还有脸来老三家骂儿子儿媳不孝顺?”
这个时候隐隐约约一句声音传来,“哎哟,还说是城里当大官的,连谁对谁错都分不清楚。”
立刻有人接话,“这不向着自己的姐姐么?当官的不都这样么?认亲不认理。”
听到这些议论,刘金发坐在凳子上有些坐不住,“姐,你不是说昨天只拿了一点小东西么?”
刘金凤支支吾吾,“拿的也不多啊,而且她都砍烂了,还前走我一只小猪仔。”
看着刘金凤支支吾吾,刘金发也明白了这一点点不是一点点的事?情。
刘金发当官着么久,第一次被人指指点点下不了台,他气?急得脸红,“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清楚!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解决!”
说完,他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金发!”刘金凤看着刘金发生气?地往外走,瞪了一眼苏清禾,追了出去。
孙大娘继续风凉话:“哎呀,这老大老二没能力,老四不成器,唯一成器的老三分?了家,一家子赖着老三,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