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心情让洛晓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她想听到否定的答案，可又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是。”

嗓音低沉冷凝，响在洛晓靖的耳畔嗡嗡作响，高悬起的那根弦像是突然之间被剪断，让洛晓靖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下一秒，冷御又急忙解释，“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偶然经过，但我被当时的情景吓到，吓到忘记做任何急救措施。我并不知道那就是洛老师，在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为此我很自责，我一直觉得如果我当时能做一些什么的话，洛老师是不是就不至于……”

洛晓靖对车祸时零散的记忆让她无法辨别冷御说的是真还是假，但她的确有一些印象，在妈妈被紧急送医的时候，是有一个男孩子跟着救护车。

“你用了很多年才走出来吗？”

“是的，我接受了心理疏导和心理治疗。”

洛晓靖完全没有想到，真相是超出她预料的又一种。

“如果是别人而不是洛老师，也许我很快就能走出来，可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告诉自己，是我没有救下洛老师。”

洛晓靖似乎可以理解那时的冷御，因为那时的她也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力气把妈妈从车里拽出。

泪水渐渐弥漫，那种无能无力的痛楚让洛晓靖哭都不敢大声，怕大那么一点点，就会蔓延至全身。

“所以周夫人早已经知道了我是洛柔的女儿对不对？”

“但我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许在她让我把你赶出南苑之前，就已经查过你了。”

“那么你呢？是不是在我去御饰面试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听筒里的声音冷冷冰冰，像此时两人现实中的距离隔了上万公里，冷御没由来的心慌：“面试时我不知道你是洛老师的女儿，后来是你的雕刻……”

“但是你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以为我真的是用扎实的雕刻功底赢得了御饰CEO冷御的看中。”洛晓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她根本承认不了这样的打击，原来她以为的，全部都不是真的。

“晓靖……”

“我不想听你说了。”又一次打断他，洛晓靖浑身都在颤抖，“我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周夫人了，为什么她要那么强烈的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你本来就是一个路人，只是偶然经过，车祸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可就是因为妈妈是你最喜欢的雕刻师，你就为此折磨了自己很多年。我的存在，只会让周夫人想起那段最痛苦的日子，我会一次次的提醒她，因为车祸而丧生的洛柔折磨了你多久。”

“不是这样的晓靖，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

“我很冷静了，真的很冷静。”她咬着下唇，极力控制着自己颤到不像话的声音，“冷御，你没有错，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愧疚，如果妈妈上天有灵，她也不想看到喜欢她雕刻的人，为了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冷御……”

她深吸了口气，填满胸腔的痛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我想我们，应该重新定义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晓靖！”

冷御的一声急呼之后，听筒内响起了手机挂断的忙音，想都没想的回拨，洛晓靖已经关机了。

砰！

手机砸向墙壁响起声巨响，他才想起这是辛意的手机。

“BOSS……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