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米，毫米，圆，方，弧度，角度……”

身旁的洛晓靖还在认真的默念，冷御偶尔停笔，把不着痕迹的目光投向她，听到她拼错了单词或者搞混了释义，眉心会皱起，轻咳着提醒。

这一刻辛雨辰才真正看清冷御和洛晓靖是一样的人，一个不愿常驻法国却愿付出百倍的努力，一个不发一言却默默的做着最坚强的后盾。

如果他和冷御调换，他会对洛晓靖的拼命嗤之以鼻，他看不到洛晓靖为雕刻努力时迸发的光彩，更不能为她铺一条完整的雕刻之路。

他做不到冷御的只当误会没有发生，不论洛晓靖有多怀疑有多恨，都在坚持初衷。他更做不到冷御明明在意洛晓靖在意的要命，却为了她法国之行顺利，拜托情敌来当救兵。

他忽然想起冷御在法国独自打拼时和他说过的话，他说他不是一个人，有我找不到的她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前行。那时他还嘲笑过冷御，记得承诺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清楚，可当冷御找到洛柔的女儿洛晓靖时，他才知道那个她对于冷御的意义。

辛雨辰，你能喜欢洛晓靖喜欢到放弃一切吗？

答案是否定的，辛雨辰突然有些怀疑他对洛晓靖的喜欢是得不到的占有欲，还是像冷御一样拼尽一切的守护。曾经的他以为输给冷御的是出场顺序，可现在再看，洛晓靖早就印在了冷御的生命里，从未消散过。

“对雕刻那么敏锐的脑子怎么就用不到学习法语上。”暴栗敲上洛晓靖的额头，辛雨辰故意装凶，“我没耐心了，换个人来教吧。”

说完他戳了戳一旁心已经不在设计图上的冷御：“你的员工你来管，我要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冷御僵硬的坐过来的时候，洛晓靖的抵触病也在同一时刻发作，气闷的把做的笔记翻了面，想了想她又翻了回来。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扬头看着冷御，洛晓靖那股子不服输的气势没有少一丝一毫，“你的法语，是系统的学习过还是有语言天赋一学就会。”

冷御不明白洛晓靖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想到考到了教师资格证的律师辛雨辰，他顿时明白了。

“系统的学习过。”

“什么时候？”

洛晓靖问的太过具体，冷御随便扯了个谎：“三年前。”

三年前御饰已经上了正规，被业内称之为大神的冷御每天都在上演空中飞人满世界的跑，那一年御饰的珠宝秀横扫各大高端秀场，她不信冷御还能挤出时间系统的学习法语。

他明明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曾为了一个约定不顾家人劝阻一个人呆在法国。

“辛苦BOSS了。”忍着眼底的湿热，洛晓靖用笔点着她总是搞混的单词，“这几个我总记不清，该怎么办？”

“这几个名词暂时还用不到雕刻标准上。”拿过洛晓靖手里的笔，他写了几个单词在笔记上，“这几个熟记吧，几乎都用的到。”

冷御教的认真洛晓靖学的也就认真，等她把这几个和雕刻标准相关的单词熟记，又对照了设计稿后，冷御已经靠着座椅睡着了。

默默的关了读书灯，洛晓靖用余光偷偷望着冷御平静的侧颜，昏暗的机舱内，她似乎能听到耳畔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缠绕上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