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谷已经是宫中的常客了,熟门熟路,她到了宁寿宫,对太上皇恭敬行礼:“见过皇祖父!给皇祖父请安!”
只是天色已经晚了,应小谷这个时候前来,究竟是何事?
太上皇知道应小谷不会单纯来请安,“有什么尽管说吧!”
“皇祖父,告诉你一件事情,或许你会难过。”
太上皇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他会难过?
什么事情他会难过?
“说吧。”
太上皇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感觉到意外。
应小谷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皇祖父,今日天牢传来消息,牢房中二老被狱卒用了酷刑!舌头都被烫烂了,”
“皇祖父,他们都说一直安分守己的二老这次是故意挑事,辱骂皇上,可我却觉得是他们故意拿二人动手,然后烫伤舌头,禁止他们开口说真相啊!”
太上皇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听一听应小谷的冤屈,但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他们二人出事!
这个儿子儿媳已经有太久没有见到了,他原本以为,内心是完全不会在意的,但听说二人被用了酷刑,内心还是颤抖了一下。
“生命可有危险?”
“已经医治过了,内伤不轻,只怕,五脏六腑受损,就算花个几年的时间休养却也没有办法恢复康健时候的样子。”
“他们虽是罪人,可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天牢的人,怎么胆敢将人打成这副样子?皇祖父你没去看,伤的到底有多重!”
太上皇看着应小谷,长长叹息一声:“那你想孤如何处理?”
“此事蹊跷,需要好好审问才是,若真是他们二老出言不逊,受刑也是应当活该,若是存在冤屈,却被用刑,理应追根究底!”
喜公公站在一旁有些唏嘘,十多年了,一直没有什么风浪,可现在,不再平静了。
“人既然已经被烫伤了舌头,如何开口说话......”
太上皇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应小谷在一旁提示道:“皇祖父,那些狱卒还好好的,只要是活人,肯下功夫,自然会有进展。”
“皇祖父,他们二人是罪人,可十几年不见,他们现在危在旦夕,若是不去见一面,二人真的去了,皇祖父会不会遗憾?”
应小谷这话,让太上皇表情更加凝重了。
两个谋反的罪人,与他血脉相连,曾经承欢膝下,让他疼爱有加,可现在......
太上皇眼神开始飘远,没有回应,应小谷跪在下方。
从前从未被施以暴行的二人,可现在竟被用刑了,这是为什么?
狱卒们大胆?还是皇帝的施压?
“十几年的时间,或许他们也活在悔恨当中,他们当年是臣,你是君,你处置了他们,理所当然。”
“但皇祖父,你们还有另外一层关系,是父子啊!”
申代荷和扶正奇二人一直成为了太上皇面前禁忌的二人,但应小谷此时却将二人在太上皇的面前提及,太上皇没有动怒,只回过神来。
“真的,危在旦夕?”
应小谷非常郑重的点头,只要有感情,是父子,十多年的时间,早就没当年那个怒气了!
太上皇叹息一声,“孤,想想吧!”
这个时候,应小谷应该退下。
但她却开口说:“皇祖父,你不能想,应该按照第一反应去做!不然等你冷静过后,很多抉择都被扭曲了!第一想法才是你的真实想法!你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若是还不能随心所欲,岂不是有枉此生?”
应小谷所说,让喜公公一脸诧异:“郡王妃,你别说了!”
胆敢在太上皇这样说话的人,或许只有应小谷一个了!
应小谷也确实没有继续多说,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小霜告退!”
应小谷起身离开,太上皇长叹一声。
他看向了喜公公:“你觉得孤应当如何抉择?”
喜公公看着应小谷离开的身影,随即凑近在了太上皇的身边。
“太上皇,郡王妃实在是太过大胆,但她说的也很对!太上皇当时你心里第一想法,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若是,这,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上皇你,真的......难以多活一个十年再一个十年了!若是在世时,不去做一些事情,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喜公公向来谨言慎行,但现在,他却胆敢说出这种话。
这是真心相劝?
太上皇长叹一声:“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