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1 / 2)

“大人,不好了,大人!”一个差役慌慌张张跑进来,脸上还淌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渍。

“慌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许文章拧着眉斥道。他心?里很是不痛快,大清早的,实在不吉利。

那差役抖了一下,但事情严重,他也不敢耽搁,忙将刚才得?到的消息一咕噜说了出来。

“周大夫被贼人绑架了!”

“什么!”仿佛晴天霹雳,许文章与王大人,许青衡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目瞪口呆。

“快说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了?”王大人再也坐不住了,他疾步走近差役厉声问道。这周锦可是身负皇命之人,要当?真出了差错,陛下怪罪下来,他如何担当?得?起!

差役忙哆嗦着将事情原委道了出来。

却原来是今日清晨,商桂从家里回到医馆时?,天已经大亮了。街上已经陆陆续有商贩开始叫卖,临街的商铺也开始忙碌揽客。

而一向开门很早的医馆却大门紧闭。

商桂心?下觉得?奇怪,他走上前去敲门,手?上微一用力?,那大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一条缝。

商桂心?里一紧,一丝怪异的不安浮上心?头。他蓦地推开大门,旁边一道影子“砰”的一声咂在了地上。

他顿时?一惊,待看?清那道影子时?,他的心?脏立时?砰砰直跳,险些从喉咙口里蹦出来,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阿慈!”

商桂赶忙蹲下身去,将他半抱起来。却见狗子脸色惨白,两眼紧闭,好似已经没了气息。

商桂心?跳急剧,他抖着手?按在狗子的手?腕上,待感觉到对方还在跳动的脉搏时?,他不可自抑的松了口气。

“阿慈,阿慈你快醒醒!”商桂轻拍着狗子没有血色的脸上。又拿出一只药瓶在他鼻端轻晃了一下。

狗子立即蹙起了眉尖,眼皮轻颤,随后?缓缓掀开了一条缝。

“阿慈,你感觉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晕倒在门口?”

狗子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耳边嗡嗡地声音直往耳膜里钻。他难受得?皱起了眉,仰着脖子呼出了一口长气。后?颈的剧痛霎时?侵袭了他的大脑神经,这股痛意?当?即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脸色唰的惨白一片,眼睛里全是惊恐,“师傅!师傅呢?”

他立刻翻身起来,顾不得?疼痛酸软的身体,两手?紧紧的抓着商桂的手?臂,颤着嗓音道:“快,快报官!师傅被人绑架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砸的商桂头晕目眩。

“刚才医馆的阿慈小大夫过?来报案,说是昨夜有一群贼人将周大夫打晕劫走了,至今也未有消息回来。”

许文章脸色极为难看?,外面的阳光烈得?很,晃得?他竟有几分晕眩,“为何到现在才来报案!这都过?了几个时?辰了,要如何去追?”

许文璋焦躁的来回走动了几步,“阿慈小大夫可有看?清贼人是何身份?”

“这......”差役一脸难色,“听阿慈小大夫说对方蒙着脸,动作又快,他并未看?清。”

许文璋气急,怒道:“立刻传阿慈大夫进来,本官要亲自问他!”

“是!”差役立即转身出去了。

许文璋满面愁容,只盼周大夫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爹,周大夫会?平安回来吗?”许青衡坐在石凳上,他的手?不自觉揪着宽大的衣袍,苍白的脸上尽是担忧。

许文璋哀叹一声,“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北方的八月,燥热难当?。白灿灿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似一颗火球高悬在头顶,火辣辣的日光炙烤着大地。

碧空之下,一辆简陋的马车慢慢行驶在荒草遍生的边塞,车轮咕噜咕噜滚动在砂石遍布的地面。一阵北风刮过?,卷起地上滚烫的沙粒,仿佛一阵热浪铺面而来,叫人感到闷热窒息。

车上两名身穿黑衣的粗壯汉子顿时?拧着浓眉,眯起眼睛眼,抬手?半捂在口鼻之上。待这阵热风停歇,两人才喘着粗气放下手?。左边满面胡须的男人伸手?随意?在空气中扇了扇风,乌黑的嘴唇开合骂道:“这劳什子的风沙,吹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催促马儿快走了几步。

他旁边的男人脸颊黝黑,面上无须,倒是比他看?起来要年轻不少。

“等咱们到了城里就?好了!”说罢他侧头往后?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阿帕,你说他怎么还没醒啊?莫不是被你打坏了吧?”

阿帕手?上捏着马绳,闻言眼睛一瞪,呸了一声,粗硬的胡须随着脸部?的肌肉一抖一抖的,“赖木哲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用力?!是他自个儿细皮嫩肉不经打,他们大雍的人真是没用得?紧......”

他粗着嗓门,语气里很是不屑,显然对大雍的人没什么好感,“也不知将军怎么想的?偏偏派咱们来抓一个没什么用的大夫......”

“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再说这大夫虽说看?着身无二?两肉,但听说他医术尤其好!将军大概也是看?中他这个吧!”赖木哲拧着眉淡淡道,“如今咱们已经过?了归雁山,再过?不久就?要到州济城了,将军还在那里等着,咱们得?快一点赶过?去。”

耳边的声音混混沌沌,好似来自很远的地方,又好似近在咫尺。

周锦意?识回笼那刻,只觉大脑沉闷,脖颈胀痛。浑身仿佛被裹进了一个蒸笼里,热气黏在皮肤上,衣服湿哒哒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

他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一声呻.吟,眼皮缓缓掀开了一条缝,刺目的光线让眼睛浸出了一滴水渍。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隔绝了这耀目的光线。

周锦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咽喉里像着火了似又干又痛,“水,水......”

下一刻,便有一丝水润轻触在唇上,周锦立刻张开嘴开始急切地将清澈的水咽进咽喉,水润滑过?艰涩的喉管直达胃部?,总算让那一丝渴意?舒缓不少。

周锦睁开眼睛,一张略微熟悉的脸放大在眼前,他见周锦醒来,眼中立即蹦出欣喜的光芒,只是转瞬之间,那道光就?被掩藏在了漆黑的瞳孔之后?。

“周大夫,你总算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个羊皮水壶,显然刚才就?是他给周锦喂的水。

周锦动了动身体,一股酸软无力?袭上四肢百骸,后?颈的剧痛让他眼前直冒金星。他痛苦的拧起眉峰,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出口声音尤为沙哑,连周锦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大夫,我是季良......”季良见周锦皱着脸,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他面上露出一丝不忍。但终究没有继续说什么。

周锦蹙着眉,脑袋还混混沌沌的,“季良?”

他抬起一只手?按了按眉心?,这才又看?见对方吊起的右手?,那捆绑的手?法与雪白的纱布都极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