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人是无法挽回,无法留住的。”
“虽然这样说很残酷,但于我们而言,你们所经历的都是历史,在书籍上,一页页的记录着,历史,不允许任何人更改。”
“绯樱闲能躲过一次死亡,却终将死于玖兰君之手,用鲜血铸就玖兰君的王座。”他嗓音清甜甘美,本该是在月下朗诵和歌的风流人物,奈何出言便是生死这般血淋淋的话语。
“时之政府派遣我等前来与诸君商讨,也是为了不伤彼此和气。”他悠悠的看着阿昭,似长辈怜爱的看着调皮的晚辈“毕竟,姬君可是清明大人的高徒。”
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安室透握拳,肌肉在衣衫下绷紧,目光犀利的落在自己杯中,杯中茶叶青碧,玖兰枢是血族纯血君王,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这是想要瓦解己方势力。他是不怎么信任血族,但几番交谈下,玖兰枢力主用血液镇静剂代替鲜血,促进人类与血族共生,是难得的可以争取的同盟。
他倒是不怕玖兰枢被策反,玖兰枢对那位妹妹的在意是毋庸置疑的,而那位妹妹的存在被另一位纯血之君所威胁,他怕的是策反玖兰枢不成,从玖兰李士那边下手。
届时,他们就被动了。
显然,神无月也知玖兰李士与玖兰优姬这牵扯不断的关系,笑吟吟道“玖兰君也怕的对吧,如果大伯对妹妹下手,该怎么办呢?”
藤原弥音瞥了一眼温润如玉的玖兰枢,似要开口,被名取按下。
“多谢神无月君关心。”他摇摇举杯,斟酒相迎,嗓音低醇悦耳似经年美酒“优姬之事,我自有打算。”
没有人能在触怒纯血之君后全身而退。今夜月色本是大好,不知何时乌云丛生,将月色遮在身后,只显露一圈朦胧光辉,毛茸茸的,虽然好看,却有几分危险之意。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好时机。纯血之君暗红色的眼眸在这样昏沉之夜里散发着好看的红芒。
那是世间少见的绝色,高贵冶丽。
神无月微微一笑,心中暗生几分怒气,便纵容了睦月的发声,她呛口就来“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你虽然是纯血之君,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放肆的目光扫过众人,轻蔑之意不言而喻“时之政府是想交好你们,但那不过是看在晴明大人的颜面上,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脸面吧?”
“这次会面也是神无月哥哥争取来的,若非是看在大家都是阴阳师,同为安倍晴明大人弟子的份上,神无月哥哥也不至于为你们这般筹谋!”
“如若你们不听劝告,时之政府有阴阳师,审神者不计其数,就凭你们——”她轻蔑的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阿昭随即把酒杯砸她桌上,青玉瓷杯猝不及防碎在她眼前,或大或小的瓷片如一瞬怒放的火莲,几片碎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划过她姣好的脸庞,留下几道狭长红痕,转眼就有血珠一滴一滴冒出来。
像是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你敢砸我!”睦月怒不可遏,符咒夹在指尖下一秒就要施法,身边的清和月急忙按住,男子温热而带薄茧的手握住她手腕,尚来不及羞涩,便觉一阵灵力打在手腕上,似触电般麻木,一时无法支配身体。
她满面涨红,也不知是气还是羞。
“砸又怎么了?”阿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洒金折伞,白皙手指寸寸抚过折扇上精细描摹的百鬼,朱砂色的扇面衬上白嫩手指,有种异样的美,偏她今日又着此色衣衫,半靠在小几上,端的是风流恣肆,而眉宇间显露的桀骜神色又与她满身矜傲之气交相辉映,淋漓尽致下便是平安京走来的纨绔子弟。
“我可不知道晴明何时给我收了这么多师弟师妹。”她冷眼相对,说的话又让人无可辩驳。
时之政府的阴阳师学安倍晴明的术法是没错,但他们仅仅是会用罢了,谁仔细学过咒?学过符?学怎么布置阵法?
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敢在她面前叫嚣?
“便是打了你,你猜你身后的人会不会为你讨个公道?”她幽幽笑开,露出皓齿和酒窝,明明是单纯无害的神色,又让她瑟瑟往后缩,紧紧抓住清和月的蓝衫,指甲在掌心落下半月形的血痕。
玖兰枢鼻尖嗅了嗅,厌恶般移开了眼,在刘海遮掩下,眼眸悄然晕染些许笑意,这位姬君意外的爽快。
“便是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或者塞你进轮回——”她慵懒的捂着唇笑,凌厉五官转眼化成绕指柔的妩媚娇俏“你觉得时之政府会拿我怎么样吗?”
她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唇形饱满色则诱人,示意她禁声,听她下文。
她如愿看到睦月因胆怯撇开的头和清和月微蹙的眉和不自觉嫌弃的眼神。
“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反而尽力拉拢我。”
“你猜,为什么?”
少女狡黠如狐,灼若芙蕖,诱惑着不谙世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