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相遇得这么不愉快。
瞧瞧,这都是什么样子,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简直令人愤慨!
贺爵安沉着脸,一言未发,在苏昔那一桌的对面坐下来,名门望族中养出来的矜贵气质在这家装修得朴实无华的小店里显得格格不入。
楚仪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好友情绪变化,自来熟地挤到苏昔旁边,和白修雨打招呼:“哟,这不是白老弟吗,你也认识我们家苏昔小朋友啊?”
白修雨的手搭在苏昔肩头没放下来,听见楚仪的话,不自觉地蹙了下眉,不认同地道:“怎么就成你们家的了,你这不是在占他便宜吗。”
苏昔用手肘轻轻撞了下白修雨,对楚仪解释:“不用理他,我有什么便宜能让楚导占的。”
楚仪从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中看出来了亲疏有别,搭着他肩膀的男人才是亲的,于是不再争论这个。
苏昔埋头认真进食,楚仪也不好在人家饥饿的时候絮絮叨叨聊太多,简单和白修雨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贺爵安那一桌。
老板进来后,看到小小的空间里被几个自带贵气的客人占据,连摆上食物的动作都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唐突这些看起来很不简单的角色。
白修雨吃到一半嫌腻,竟然趁苏昔不注意,去抢他碗里的饺子。
苏昔保护自己的食物,两人开始无聊地拌嘴。
互动不可谓不亲密。
目睹这一切的贺爵安感觉自己现在吃进嘴里的不是美食,而是玻璃渣。
两张餐桌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诡异的气氛持续发酵。
苏昔那一桌是先开始吃的,所以结束得也比贺爵安早,食饱魇足的苏昔最先站起身来,和白修雨以及他的现任女友告别。
贺爵安以为苏昔这下总算要过来和自己说点什么了吧,结果苏昔来是来了,却是打完招呼就走。
被无情忽视的贺总今天也很郁闷。
他看了对面桌上正在和女人腻腻歪歪的白修雨一眼,又一眼,始终难以相信苏昔在外面有了的别的狗子是这副德行……就算只是□□关系,怎么可以同时和两个人进行!
太过分了!
等到白修雨也走了,楚仪清了清嗓子,别有深意地问好友:“现在还觉得苏昔像你的那个林寒吗?”
贺爵安微怔,并没有很多耐心说这个,随口回答道:“我没有观察过。”
楚仪笑出声:“长得像不像,还需要特地观察的吗?你当这是微生物呢?”
贺爵安辩驳道:“气质上偶尔有相似的地方,算不算像?”
楚仪狐疑地望着他:“老贺你到底在想什么,不会对苏昔这么特别就是想拿他当林寒的替代品吧,这我可不赞同。”
贺爵安瞥了他一眼,“你赞不赞同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仪义正言辞:“我可以保护他不被你这个老男人作贱呐!”
贺爵安有些不快:“你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太多了,他是我公司的艺人,归我管。”
说完便起身离开。
楚仪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
贺爵安最近很闲。
这一点连贺爵安的母亲也发现了。
贺母向来是为儿子感到骄傲的,唯一比较不放心的,就是儿子的性格,看上去彬彬有礼,其实一点也不好亲近,而且从小还闷骚,不想说的事情就闷在心里,然后自己和自己较劲,钻牛角尖。
别人走不进他的内心,他也不想走进别人的内心,这个样子是要注孤生的。想想就觉得很惨。
贺母发现儿子最近闲下来之后,试图给对方解决伴侣的问题。
贺爵安被忽悠回去一次之后,就得到了教训,不肯再浪费时间去见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人。
可是贺母身体娇弱,直接拒绝又不好,索性就以监工的名义搬去了《临渊》剧组。
剧组有扶山集团做资金支持,财大气粗,在附近包下一家豪华酒店,供团队居住。
管理后勤的人一听贺总要亲自驾临,常驻剧组,非常有眼色地给贺总腾出了苏昔隔壁的房间。
于是苏昔在当天晚上下戏回酒店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隔壁的房间换了人,身形魁梧的钱来正在忙进忙出。
遇见苏昔,钱来在门口停住,打招呼:“苏先生好。”
然后一句解释都没有地离开了。
贺爵安从他后面的电梯里走出来,来到他跟前,瞧了他一眼:“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苏昔看了看隔壁房间,又看了看贺爵安,问:“你搬来剧组了?”
贺爵安神态自若,底气十足地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苏昔做出知错就改的模样,顺着他的话说:“当然没有问题,整个酒店都是贺总出钱包下来的,贺总想住哪儿住哪儿。”
贺爵安看得多了,知道苏昔这副温顺听话的姿态里怕是连三分真心的都没有,内在里是个有些傲气和想法的人。
越是看清楚这一点,贺爵安就越是一阵一阵地燥,好像遇到一笔棘手的生意,越是渴望得手,越是无从下手。
苏昔见他不说话,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门,说:“我先进去了。”
贺爵安发现苏昔现在连面子也不想给他,拒绝得越来越直接,疏远的态度也越来越明显。
炮.友情果然是最脆弱的感情,男人果然都是拔吊无情的生物。
贺总望着对方消失在门里的身影,忧伤地想道。
难道真的只能没有节操地出卖色相,才能引诱对方上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