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很快就找到了钢琴谱发给杜月洺。发给他的是五线谱版的，而她自己用的简谱版。

十二月底，妈妈去了偏远地区，支援当地的医疗建设；爸爸是商人，年底特别忙，家里除了佣人几乎见不到其他人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学校放假了，季飞和雪莉去了上海。

雷夜寒下楼来接他们。

他穿了一件橘红色的高领毛衣，一件黑色外套。站在出口，一双桃花眼半勾着看向他们，一脸的妖孽相。季飞见到他，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雷夜寒还专门找来了一个类似导游兼司机的人，带他们游览上海。

晚上去他家，刚坐下，杜月洺就回来了。

几人寒暄了一阵，雪莉主动提出要和杜月洺合奏《琵琶语》。

季飞和雷夜寒坐到了沙发上，杜月洺则坐到了钢琴前的凳子上。

没想到他真的重拾钢琴了，雪莉心中欢喜。把古筝斜放在钢琴旁，让她和杜月洺可以互相看到，又不会影响彼此的演奏。

她朝他点头，示意他开始。

钢琴的第一个音出现，将所有人的情绪拉入淡淡的哀思中......

接着，古筝的第一个音出现，一副水墨山水画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

画面中，一位古代的仕女沿着石板路缓缓走来......

素香淡影，秀色空绝世。

路的尽头，一位公子翘首等待......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古筝遥指开始的时候，犹如连绵的细雨打在芭蕉叶上。

公子转身，将伞撑在仕女头顶，朝她淡淡一笑。

雪莉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

像有人用鹅毛轻轻扫在你的心尖，柔柔的，酸酸的......

一段相思，何处诉衷肠？

乐曲结束——雪莉目光迷茫，痴痴地看着杜月洺。

“莉莉......”杜月洺走过来，俯身与她对视，轻声唤她。

她眼中似有一团云雾，而视线始终追随着他。

他明白，她与他——都已入戏。

......

咳——看着近乎痴傻的两人，季飞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雪莉猛地回过神来，尴尬的从坐位上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她看向杜月洺，刚才她完全陷在曲子里出不来了。

他朝她点头：“我明白。”

“刚才的曲子是为了感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特地献给你的。”她终于找回了神志。

“谢谢。”他冲她笑：“那么，我也回送你一首。”

他走过去打开了音响。

雪莉这才注意到他家的墙壁是专门处理过的，有细密的小孔，和演奏厅的结构差不多，可以吸收全部回音。而客厅天花板的四个角落装了声源输出设备，可以形成最震撼的环绕立体声！

他走回钢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