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不知岁月。

属于蔷薇的暗能量已经散开在暗位面各处，与其他星球引力的暗能量混杂在一起，共同运动在这方世界。

同其他暗能量一起，推着无数星球围系心绕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蔷薇没有任何回去的办法，她只剩意识存在于这暗位面。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暗能量，却无法催动。如果不能使用辅助运算的天体计算机，那么就算穷尽几万年，也不可能把离开这里的出路研究出来。

蔷薇快要睡着了。

她发现当自己处于受控制的有序状态下，是极难失去意识昏睡过去的，但当她不再操控自己，随同自然一起运动时，则会有一种融入这方天地的舒适感。

蔷薇又转换视线看了一眼凉冰，发现她正在接一个暗通讯，似乎神色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这么些年，蔷薇一个人待在暗位面，不能说话，不能分享，甚至不能哭或者笑。

蚀骨的寂寞挥之不去，茕茕孑立，如蛆附骨。蔷薇还这么年轻，实在是不堪摧残，于是在漫长的孤独岁月中可怜的琢磨会了唇语。

蔷薇看着凉冰的嘴型不断变换，眉目凛然。

一股酸意涌上意识，她突然想抱着凉冰大哭一场，但却只能安静待在一旁。

—

暗通讯突然嘈杂了一瞬，凉冰皱了皱眉，正想着通讯系统该要维修一遍了，耳里却突然传来熟悉的人声。

“凉冰。”音色单薄空灵，透过暗通讯则显得有些失真。

“卡尔？”凉冰嫌恶的瞥住嘴，“……蔷薇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是来找骂的？”

“……”卡尔沉默了一会儿，“凉冰，我承认，那件事我做的过了。”

“但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现在各方面的性能应该都加强了吧。”

卡尔将手中的纸页摩挲了一下，“这应该是件好事。”

“少他妈在那放屁！”凉冰双眉倒竖，“一说到这我就来气！”

凉冰在房间里愤怒的踱着步，“你知道蔷薇睡了多久吗？已经快一千五百年了！！…操！一次都没醒来过！”

“卡尔，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目的…做的事能他妈给自己留点德吗？！”

“……”卡尔垂眸，平和的反驳，“从偷袭凯莎这件事看，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靠！”

凉冰用力的一锤桌子，怒火中烧，脑中把卡尔杀了无数遍。

没有办法，正想把通讯挂掉，这时，卡尔却突然开口。

“脱离肉·体的磷光形态…凉冰，你知道的吧。”

卡尔深海般的眼底涌现希望，“实验我们已经成功了，现在正准备投入到二代及以上的超级战士基因中，以期，能够适应虚空。”

“这玩意儿和你的幻体有什么大区别吗？”凉冰冷笑一声。

“有的，区别很大，”卡尔的声音轻轻柔柔，“以幻体为蓝本，大幅削弱其性能，从而可以适应大多数神河体。”

“这不叫区别，”凉冰轻蔑打断，“本质上完全一样，虚无缥缈的，和鬼有什么区别！”

“…但我觉得这一定会成为大势所趋，”卡尔在那头似是有些失望，“凉冰，我觉得你不应该拒绝。”

“哼，你觉得，”凉冰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卡尔沉默的更久了，“直觉。”

卡尔失望至极的叹了口气，“能…祝福我一下吗？凉冰。”

凉冰一挑眉，“你又要做什么好事。”

“这不好定义，”卡尔道，“放心，和时空蔷薇没有关系。”

凉冰轻嗤，随后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儿。

“卡尔，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和你已经没有交情了。”

啪——

通讯被无情挂断。

…

冥河文明·死歌书院。

通讯被无礼挂断，卡尔沉默的站在自己的殿堂内，神色看起来竟是有些惋惜不已的模样。

“卡尔大人！”耳边的通讯传来斯诺激动的声音，“虚空暗反应的强度已经达到目标高度，并且经过检测，其跨空间的暗物质能够稳定互动！”

卡尔一顿，空蓝色的眼眸乍现光彩，他急忙回复斯诺，声音竟有些兴奋到至极的颤抖。

“斯诺…”卡尔的身形迅速移动，他直接来到一处传送台，“时空蔷薇的神体状况现在如何？”

“各方面稳定。”斯诺立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