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姜国圣女(2 / 2)

“你也想学?”秦业目光依旧专注在书简上,问得漫不经心。

灵雀摇头:“我不是学武的料,只是感慨而已。”去年八月,好为人师的秦施曾兴致勃勃的指导她剑术,怎奈她着实愚笨,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便彻底歇了习剑练骑射的心思。

“羡慕?”秦业揶揄道,执笔蘸墨后在竹简上写写画画,待墨迹干后放入木管里让海东青带回咸阳。

“身为女子,谁不羡慕秦姐姐?”灵雀说着,将煮沸的开水舀出分次倒入水壶里,又将面饼用洗净的青叶包着放火边烤热。

秦业只嗤笑一声,不再说话,继续看书简。

等鱼熟透,灵雀招呼他二人过来吃东西。秦施拿着烤鱼放鼻前闻了闻:“灵雀的手艺越发好了。”

“那就快吃吧。”灵雀把饼递给她。

看他们你喂我吃肉我喂你喝水的,灵雀突然觉得眼睛好疼,连忙别过头去。撞到秦业的眼神,才知他也觉污眼睛,两人不约而同的默默叹气,低下头去继续吃东西。

月上中天,王翊用箭在地上画了个阵法后,才到秦业身边去,“主上,焱一先生去了何处?”

“南山,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秦业将符熙送来的竹简扔进火里烧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灵雀就是姜国圣女。”周室的种种动作昭示着这一结果,此外符熙的信中提到,姜离罗曾给未出世的女儿取名灵雀,但摄政王白钺觉得小家子气便弃了这个名字,灵雀便成了小名。

王翊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问道:“果真如此的话,主上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那群做出兄妹母子/□□之事的无耻之徒会大发慈悲放过她?灵雀性子纯良,心思简单,回去也只是他们操控的傀儡,到最后怕是落得骨头不剩的结果,姜国那罪恶之地不回也罢。何况贼心不死的周室又掺和进来。”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外,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孩儿。

“她既入了我秦国,便是我秦国子民,自是要护她一生一世。我无意夺取琅嬛,至于姜国,就让他们如预言那般亡于此代好了。我已通知泰叔和霈姨,让他们小心应对。”他庆幸那时隐瞒了灵雀的身份,咸阳上下只知她是他行猎之时收养的乡野村夫之女。“阿翊,此事你知我知,泰叔和霈姨知,莫要告诉第五人。”

姜国曾经做过的脏污事王翊一清二楚,断然不会让灵雀陷进去,“属下明白。”

翌日又是晴天,用过早饭后继续赶路,灵雀取水浇灭火星儿后才上马车,坐在车板子上和秦施说昨夜做过的梦。

又是那只青雀,这次它站在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人的手指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什么话也没说。

秦业看她无知无觉的模样,对那句流传几百年的话十分认同:历代姜国圣女和女君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灵雀的确如此,再寻常不过的女孩儿,天赋平平,无任何过人之处,看不出一点儿女神血脉的高贵特别。

做事倒是体贴细心,在内宅做解语花即可,而非一国之君……

三日后,顺利抵达韩国国都新郑。都说“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韩剑“陆断牛马,水截鹄雁”,曾经的韩国在变法之后也是中原一霸,只是过了昭王之后,便一直没落下去。

加之夹在齐魏秦楚中间,被侵吞蚕食,越发不成气候。尤其当今韩王,无甚雄心抱负,显现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颓丧姿态,连带着国度新郑也是如此。

新郑繁荣依旧,它联通中西,横贯南北,往来商旅络绎不绝。若论哪行哪业最为繁荣兴盛,当属城内歌舞妓院。韩女妖娆多姿,最是温柔善解人意,又擅歌舞,只这些美人,就得来新郑走一遭。

步入城内,难免好奇张望。此处与咸阳不同,多了香甜腻人的脂粉香气和婉约绮丽。

“大哥,你该不会是来韩国看美人吧?”秦施驾着马车调侃道。

秦业并不理会,只往城中一不起眼的客栈走。

王翊落后几步道:“明日主上要去拜会法家大师韩洵,你和灵雀去逛新郑。钱币多带些,别贪玩儿,记得早些回客栈。”

“原来如此,我就说大哥为何千里迢迢到新郑来。”韩洵虽师从儒家荀夫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家人物。他的“法”集商君、申子和慎子于一身,又融汇贯通老子学说,可谓法家之集大成者,其著作更是名扬五国。秦业对其学说十分赞赏,欲邀其入秦国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