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亦是闲着,破个闷逗会趣。”夏绵解释说。
话说宫内生活不比深山荒野,可猎地禽,射飞鸟,逸趣横生。
虽然陪着谢莺歌偶有骑马射箭,切磋武术,博弈饮酒,赏花斗诗的时刻,但那是偶有,要在谢莺歌有空暇之时。
实在谢莺歌没空,自己出外的自由又受限,只能在宫内雕雕小木头,看看小画本,和一帮心性浅的小宫女破个闷逗会趣。
“你?最好知是逗趣。”谢莺歌敛起脸上温温柔柔的笑意,神情?转为不冷不热。
想起夏绵方才那个左右逢源的画面,谢莺歌就心生不快。这不快确实来得有些没道理,谢莺歌也自知,但就是架不住心间在意。
和旁人多说的一句,多露的一个笑,谢莺歌都在意。
本能地在意,别扭地在意。
夏绵见谢莺歌在意,便想起一事?来,立刻三指朝上举起,“回来那日我不是发过誓吗?从今至后,往后余生,都只爱谢莺歌一人,也只听谢莺歌一人的话,你?若说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滚我绝不爬,记得吗?所以你若是在意这些个,便可直言教我不理,我既说听你的话,便一定听你的话,既说只爱你,便一定只爱你。”
谢莺歌微微抿起嘴角。
然后双眼里的笑意愈发温柔细碎。
眉脚轻轻一扬,终是笑靥如花开来。
伸手摘下夏绵的面具,手贴到夏绵的面颊上轻轻摩挲,瓮声细语道,“这课上得累不累?要不要作废算了?”
卢萍心内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自家小姐又被夏绵那轻飘飘的二两话给哄安逸了。这下温柔得不要不要的,如果是让小姐把心肝摘给夏绵恐她也是愿意的。
“本意便是叫你做做样子周旋那宫女,没想成你?认真了,你?若是觉得繁琐这课不上也罢。”
“那不可,这课我仍是要上的,我既许诺你要洗心革面,听你的话,勤勤恳恳地在你跟前奉侍,那这奉侍的课,不求十分有得,也求落得八分。”夏绵的话说得朴拙,眼神也可称之为有信服力。
谢莺歌不禁轻笑起来凝视着夏绵的眼睛里装盛着爱意,“我看那宫女待你?欠好,要不想个法子把她派遣走了吧。我父亲若是再塞人进来,我便让你?亲自挑个合眼缘的?”
“算了,不打紧的。”夏绵起身,跪到谢莺歌身后替她按摩肩膀,“其实那宫女看不惯我的因?由也情?有可溯,想来是自己苦熬了十余年,凭着资历才迈入奉侍太后之列,结果你?只给她安插一个外侍。竟然敌不上我这么一个外来的,还长残的宫女,一来就被布置在了内侍,还颇得太后的喜爱。看不顺眼是自然的,没关系,不打紧。”
谢莺歌闻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对夏绵治下的这套理论不置可否。
夏绵就是有纵容下人的的习惯,以前就是治下松散,在府中养了一班浑人,又养了一帮闲散的门客。从来不计较他们坐吃山空,抑或没规矩偷府中物什,似乎多大的错谬落到她那都是‘没关系,不打紧’。现在对教习的宫女也是这样。叫她这种个性也不知道什么是有关系的,什么是该打紧的。
也亏得夏绵现在不是皇帝了。这样的个性的确不能当皇帝,容易纵出一堆没规矩的下人。谋权的角色还是交给自己来吧,只要自己一日权倾天下,她便能一世无忧,延续她的‘没关系,不打紧’。
谢莺歌摸着夏绵此刻嫰白的脸颊,想起她刚回来那会儿,黑黝黝的小黑脸泛着营养不济的青色。据夏绵自己说,还跟赵小妹每日拿着箭筒去山上打野鸡,去山脚卖粗布,绣花。小日子混的不错……
混的不错,便是混出一脸的营养不济,手上大概是被树枝刮了,还是藤蔓扎的,都是扎手的茧蛹。
现下已经养得好多了,白白的小脸蛋嫩的跟水豆腐似的,脸颊放着胭脂一般的红润,就像上了妆一样的效果。手指也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涂抹药膏,泡美颜液。已经变得纤细又修长,而?毫无茧蛹。
谢莺歌似乎是对自己的养成很合意,摸着夏绵的脸,又把玩着夏绵的手指。
忽起了些心思。
“你?陪我沐浴吧。”谢莺歌放下夏绵的手指,眼尾一挑,艳情地对夏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