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之洲(一)(1 / 2)

“叶律,你过来,陛下还是离远一些吧,虽不知这东西如何传染的,但还是小心为上好一些!”

简黎将月怜泽推至安全范围之后将叶律提上前,从叶律药箱中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指着一个已经通红似乎快要炸裂的疹子,

“这应该是第一颗血魔疹!”

“何以见得?”叶律虽未见过血魔疹,却也有耳闻,只是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得要领。

“我方才说过,这血魔疹是一颗一颗而生,你看,同其他血魔疹比起来,这颗的充血程度更加严重,颜色也比其他的更为鲜艳!”

简黎手中的银针在月怜珏胸前来来回回比划着,突然他想起什么。

“叶律,将十一殿下的衣服脱了,把他翻过来!”叶律照做,随即更是触目惊心的一幕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月连珏的整个后背,已经全是嫣红的血魔疹。这病,得有些时日了。

简黎看向月怜泽,月怜泽则是一脸的愧疚与自责。

“自从舒妃过世之后,连珏便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朕告诉过他,他与所有的阿哥公主一样,都是朕的弟弟妹妹,不必过得如此小心!”

月怜泽喉头一涩,他想起那日跪在自己面前的月连珏说的话。

“正是因为是皇兄的弟弟,所以才要为皇兄省心,皇兄是一国之君,黎明百姓的希望,亦是我们的希望,若是什么事都要皇兄操劳,那岂不是对皇兄过于残忍了?”

这是自己继位以后听到的第一句暖心窝的话。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放松了对他的关注,以至于他现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现在自责也无用了!”

简黎喊过一旁的小太监,让他同几人去抬来几盆碳火,必须要烧得通红,又叫几个宫女将屏风合围,又抬来一浴桶,随即灌满了热水!

小太监们将碳火悉数抬进了屏风之内,简黎又让他们将被褥盖到屏风之上,又开了一张方子叫叶律回太医院尽数带来。

在做好所有准备之后,他围上面纱,拿过药箱便钻进了屏风之内。

素有神医之称的简黎也觉得有些棘手。他不是第一次遇上患了血魔疹的人,但是前次那个人的治疗,却不是很成功。

触目惊心的疤痕成了那人曾经死里逃生的证明。

屏风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拭去顺着脸颊留下的汗,抽出了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他将酒顺着银针浇了下去,又在碳火上来回烤着,打开已经磨成粉的药毡,他又往银针上蘸了一次酒,往葯毡里一旋,刺进了月连珏微微隆起的血管之中。

整个过程漫长得就像过了十年。简黎再从屏风中出来时,寝殿内也多了一抹红衣身影。

是月归心。

今日月归心并未出宫瞎混,她听闻月连珏卧床不起后便匆匆跑来了华春宫,只是简黎前脚刚进屏风内,她后脚便赶到,月怜泽生怕有人打扰到简黎,殿内便一直保持着安静。

静得,连别人的心跳都能听到。

外面冰凉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华春宫,简黎让小太监将月怜珏抱回榻上,又将炭火尽数端之榻边。温度瞬间升高了不少!

屏风撤去之后,简黎来到外屋,月归心一下就跑到他面前,“师傅,十一弟怎样了?”

“还未可知,我只遇到过一个同样是患了血魔疹的人,当时我虽竭尽全力救下了他,但也留下了再也无法祛除的疤痕!”

简黎将手中的银针悉数泡到酒樽里,拿手帕擦了擦手。

月归心的视线在手帕上停留了片刻。

月怜泽不由分说便要进里屋看月怜珏,随即被叶律拉住,

“陛下,简先生说过十一殿下身患此症由头还不得而知,还是等他出来吧!”他甩甩衣袖,又坐回了桌边,脸上的担忧却越来越浓重。

“墨染,十一弟怎样了?”

简黎和月归心一出来,月怜泽便迎了上去,前者皱了皱眉,将自己和月怜泽拉开了一段距离。

“陛下还是离臣和九公主远一些,十一殿下需静养,还请陛下先移驾院中再说!”

里屋的太监宫女安顿好月怜珏之后也便齐齐的来到了院中,依旧站的离月怜泽远远地。

“叶律,照着这张方子,去太医院配药,配好之后只要是今日来到华春宫的人都要连服两日,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漏,包括十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