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插进酸奶盒,赵新堂边喝边用“杀猪”一样的眼神盯着徐滢。
她立马服软,“我们家小新堂真是出息了哈,改天见到老赵我可得好好表扬表扬你。”
赵新堂眼神儿瞟过斜对角的叶忱,他正埋头做题,中性笔在手里转来转去,时而写写,演算过程大部分都在脑子里完成。
这也是赵新堂比较佩服他的一点,在班里,大家做题的时候都要准备一堆演草纸,叶忱却不一样,他习惯把演算过程通过想象完成,偶尔写几笔,让赵新堂佩服得不行。
“听说了吗?”
“啥?”
赵新堂被徐滢问得一头雾水。
“谢浃泽班里有个女生是叶忱的青梅竹马。”
青梅?还竹马?!
赵新堂撕开面包的包装袋,眼前突然闪现一个女孩的脸。
她张嘴咬了一大口面包。
徐滢瞪她,把声线压低,说:“像你班班长那种喜欢叶忱的小虾米都不算什么,你真正应该提防的人是那位青梅竹马,讲真的,人家长得很不错呢,又是从小到大的感情,你得有危机意识。”
赵新堂一直对徐滢的八卦来源好奇,她一个每天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上哪知道这么多与学习无关的信息,而且大部分都还很具有真实性。
见笑容在赵新堂脸上逐渐消失,徐滢回归一本正经,揭晓答案,“她叫黄溪,在咱们高中是连续两年的三好学生,各个竞赛也是拿奖到手软,还挺牛逼的。”
赵新堂正听徐滢讲得来劲,余光瞥到叶忱走过来。
“修正带给我。”
“啊。”
赵新堂把笔袋扔过去,自从他俩同桌以来,叶忱的很多学习文具都被赵新堂“剥夺”了。
“hello!”
徐滢和叶忱打招呼,他点点头,嘴角勾起,似笑不笑。
等他走了,徐滢双手拄着脸,看赵新堂追过去的眼神还没转回来。
“差不多得了啊,你俩不是天天见嘛。”
赵新堂被提醒,回神的时候竟然罕见地不好意思起来。
“唉。”,徐滢叹了口气,“有心上人就是好啊,甜得都不用吃糖了,您老人家继续甜吧,我要回去悬梁刺股,冲刺北大了。”
“北大”两个字被徐滢轻描淡写说出来,因为她很有希望,所以才这样,但赵新堂连说都不想说,因为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
等徐滢走了,叶忱过来归还修正带,他没有像刚来一样借了就走,而是在赵新堂对面坐下,拿过她的练习册看起来。
怎么?学霸都有检查别人作业的毛病?
赵新堂小心偷瞄他,心里的拨浪鼓直摇,想象着一会儿他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诶?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关心自己的学习了?匪夷所思。
“这道…我给你讲过吧。”
赵新堂抻长脖子一看,果然有些印象。
“讲过了还做错?”
赵新堂被说得一愣,盯着叶忱严肃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对视零点一秒,叶忱手拿练习册忽然站起来,绕到赵新堂旁边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赵新堂的双肩包,她悄悄拿到一边。
“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
赵新堂本以为叶忱会不高兴,再说她几句什么的,可他竟然放下架子要再教她一遍,让赵新堂有点意外。
面包捏在手里,赵新堂看着叶忱修长的手指把练习册从上到下捋着压平,然后笔帽盖在另一头开始讲题。
和平时说话不同,叶忱讲题的时候声音会变成另外一个腔调,就像是在幕前和幕后的区别一样,而赵新堂觉得,他正经起来的声音格外有吸引力。
面包下意识啃了一口,有一小块面包屑掉落,正好掉在练习册上,叶忱看见了,声音也停了。
他转过头,盯着赵新堂的嘴角,然后俯下身,食指擎着下巴,拇指在赵新堂的嘴角抿了一下。
原来是刚才沾在她嘴角的面包……
午后阳光洒在桌上,反射的光亮照得赵新堂整个人热乎乎的,也飘忽忽的。
年少的爱情,哪怕最微小的肢体接触也会滋生破竹之势的力量,就像现在,赵新堂看到眼前有无数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赵新堂。”
“到!”
叶忱笑了下,说:“注意听,再做错就罚你了。”
赵新堂对“对与错”没什么兴趣,反而对罚什么比较感兴趣。
她放下面包袋,单手住着脸颊,笑着看叶忱,“怎么罚?说出来我听听。”
叶忱身子靠后,眼睛看向前面,有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影子垂向延长。
“不许再把别人给我的情书撕碎扔垃圾箱。”
“……”
“要扔就整封扔,清洁工阿姨不好清理。”
赵新堂眼睛一闭趴在桌上,好半天都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