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急忙隐去看好戏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商量道:“哦哦,那你听听我这样子回复好不好?”
她将目光移向他处,略略一想胡为平时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咳咳,咳咳”又清了把嗓子。
方才高傲道:“大姐,听你的口吻便知你的年纪太大了,抱歉我看不上老女人,无意陪你玩这一出老牛吃嫩……”
“我有说过要拒绝她吗?”胡为听了几句,就要笑不笑的看着安然,问。
安然错愕不已:“难道这个大姐大,你,你……你也要吊着她?!你就不怕她一个不耐烦,嫌你叽叽歪歪不爽快,就直接对你霸王硬上弓?”
所有写给胡为的情书,他都授意安然代他写回信。至于如何在回信里对待那些女生,他的指示就俩字:吊着。
于是,初时的几棵小树便渐渐种植成了大片大片的森林。
只因为女孩儿们得了模棱两可的回信,以为有希望,就锲而不舍的继续写信,妄想自己成为王子最终选中的公主。
也因此,可怜的安然每天回家的路就越来越漫长,因为她要念的情书越来越多。而她晚上的空余时间也越来越少,因为她要回复的情书也同样越来越多。
哦,还有一点,安然也因此知道了很多女生内在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些女生也许面上或高贵冷艳,或内向孤僻,或青春活泼……但是通过来来往往写给胡为的情书,安然知道了她们隐秘的性格。
高贵冷艳的女生也许在信里跪舔胡为,高叫着愿意为他生为他死;内向孤僻的女生也许信中的模样火辣大胆,急于投怀送抱;青春活泼的女生也许在信里处处透着小心翼翼,有着浓浓的忧伤……
安然因此锻就了一副强悍的装模作样的性格,白日里遇到胡为那些仰慕者,她假装一无所知,姐姐姐姐的喊得认认真真。
吊着人家女孩子,既不拒绝对方的求爱,也不答应人家的求爱,这是一门高深的技术活。
在胡为的“鞭笞”下,安然将这门活儿掌握得越发炉火纯青。
只是,她觉得自己无意间做了胡为的帮凶,因为:
这种行为叫做,耍流氓。
这种情感叫做,暧昧不清。
而胡为这种人,安然定义为:脑壳有包。
哦,她也一样。
这只是份朦胧的好感,信中直接拒绝就好了,真的有必要这样生冷不忌的吊着吗?
“我还是好心的建议你一回,吊着个大姐大很危险的,小心你的贞操不保。”
胡为云淡风轻的回道:“不是我吊着,是你吊着。”
“什么啊?”安然立刻叫道,“可我都是代表你吊着啊,我可没有做拉拉的爱好。”
安然只觉得这人咋个就拎不清呢?他不是学霸吗?
“……”胡为不满的目光扫过去。
他已经充分了解,此女骨子里就是个一旦给她点好颜色,就能上房揭瓦的德行。
接收到了胡为阴沉的目光,安然不敢再呱噪,急忙勾头去翻塑料袋。
她伸进两根手指在袋子里随便一夹,就再再夹出了一封情书来。随后她咧开嘴,洁白的牙齿一龇,就动作十分干净利落的用两颗门牙撕开了那封情书的信封。
嗯嗯,身上挂件太多的时候,如何快速迅速and立刻撕开一封情书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抽出信纸展开,一眼瞟见那满页娟秀的字迹,安然瞬间眼前一亮,就朝胡为扬了扬那封信,赞道:“这一封情书的字写得很漂亮哦!”
不等胡为有何反应,她就自顾自的低头看信,又自言自语的说:“字写得好的人,人一般也很不错的。”
胡为鄙夷的瞟了安然一眼。
这算哪门子的逻辑?
安然快速看向落款,“噢,是个叫做陆欢的小姐姐写的。”
她又迅速浏览了一遍这封情书,脸上透出万分的惊喜:“唉唉,这是个才女哦!你要不好好把握,那就太可惜啦!”
然后她微偏了头看着信,带着十二分的赏心悦目,轻轻的柔声念道:
我无从知道,
你是否在意秋天的落叶。
满天纷飞的忧郁,
天空熟悉的淡蓝,
因你的笑容而明丽。
你愉悦的目光,
是宁静的快乐。
西风在成熟的阳光里歌唱。
暗恋,
是最底层的落叶,
无人知道的忧伤。
胡为的心忽然也莫名有些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