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无危险,袁晨晓不再害怕,过来起哄,“云姑娘身上可有一排针呢!你们说的什么千机阁也是用针哎!”
宋思南睇她一眼,“不懂别瞎说,那是针灸!”
无端惹猜忌,清泉怎能不恼火?“许多会医术之人都会针灸,难不成个个都是千机阁之人?”
袁峰将妹妹拉至一旁,警告她不许胡言,“方才若不是云姑娘保护你,你早就没命了,居然还对她起疑,真没良心!”
理亏的袁晨晓转了转眼珠狡辩道:“我也没说她是坏人啊!只是怀疑她的来历嘛!孟二哥都这么说了,为何我不能说。”
“云姑娘的来历没问题,”宋思南十分肯定,不愿再听他们质疑,“这两波人究竟来自何处,目的为何,尚不能断定,还是先别琢磨了,把这些尸首处理干净再说其他。”
袁峰带着弟兄将尸首抬出去掩埋,清泉担心宋思南的伤势,没工夫与孟怀毅计较,赶忙让他腿下衣衫,查看他的伤情。
仔细检查过罢才稍稍安心,“还好他们要活口,所以银钩上没煨毒,但伤口比较深,皮开肉绽,我先帮你清理伤口再上药。”
宋思南却不着急,“小伤,我能忍,你先看看那两个弟兄。”
晓得他重情义,清泉便顺了他的意,先去查看那两名伤重的士兵,一个不治而亡,早已断气,只能在附近掩埋。另一个折了胳膊,好在不算严重,清泉帮他接上,而后又给了他一瓶药酒,交给其他士兵帮他擦拭。
忙完之后,她才开始帮宋思南清理伤口,为他敷上药粉,止血止痛。
她随身携带的药并不齐全,要想治他二人的伤,还得到附近采些草药才行,宋思南劝她去歇息,
“折腾大半夜,你也困了,先去睡吧!我的伤不碍事,明日再采药也无妨。”
天黑她也瞧不见草药,只能等明日再说。于是清泉净了净手,回帐中歇息。孰料睡至半夜,忽有人唤她,清泉觉浅,被惊动后立马坐起身来,就听袁峰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云姑娘,不好了,南哥他好像发热了,迷迷糊糊的还说胡话!”
正是因为担心这种情况发生,她才嘱咐袁峰半夜里一定要观察宋思南的情况,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一听说他病情加重,清泉困意全消,立即起身到他们的帐中。
一进去便见宋思南身上裹着厚厚的两层被子,清泉疑惑地看向袁峰,“怎的盖这么厚?”
“那会子我看他一直打哆嗦,以为他冷,就帮他多盖些,现在他发热,这样捂着多出汗不是好得更快?”
想来又是民间传言吧?“那些都是误导,发热时不能捂,越捂越严重。”说话间,清泉已蹲下身子把被子都揭开,只将他腹部盖住,上身和腿皆露出来,而后在旁为他诊脉。
宋思南只觉头脑发涨,一收一紧,疼得厉害,且还浑身滚烫,四肢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喃喃道:
“我不会是……又中毒了吧?怎么这么难受?”
摇了摇头,清泉将他的手臂放好,温声宽慰道:“没中毒,只是发热。”说着她唤袁峰过来,帮忙将他扶坐起来,而后让袁峰替他解开衣衫,她则坐于他身后,将他的衣裳稍稍下拉,露出肩膀,便见伤口因为方才出了太多的汗,似有些溃脓,得重新清理上药才行,
“袁峰,麻烦你去烧些热水,一定要烧开,倒入盆中,不要加凉水,把巾帕浸湿,再拿来给他敷额头。”
袁峰脆声应着,“云姑娘千万别说客气话,是我们麻烦你才对,我这就去烧水,有劳你帮南哥换药。”
道罢袁峰放下帐帘,马不停蹄的摸黑到庙外去打水,清泉则仔细的为他清理伤口。
半褪于肩的衣衫不经意滑落,清泉不由瞪大了双眼,只因那诡异的图案又骤然显现在宋思南的后背!
眼看她目光怔然,半晌不语,宋思南走向她这边,问她可还觉着哪里不舒坦,说着俯身而就,抬手去触她额头,却被她躲闪开来,墨亮的双瞳写满了疑惑,
“你不是该去渝州吗?怎的往回拐?”
这话实该问她,“你若不乱跑,我现在应该往北走才对。”
“我跟你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不必管我去哪儿。”
此刻她的眼中再无柔情,只余冷漠,都道姑娘家翻脸比翻书还快,可这才几个时辰而已,态度就判若两人,宋思南啧啧叹道:
“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的睡一夜就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