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唐礼借着办公桌上小台灯的光走到沈笑南身边，伸手从沙发扶手上的烟盒里要了支烟点上：“午饭吃点什么？”

沈笑南半眯着眼，很轻漫地吐出一缕白烟，看着唐礼。

屋里就沈笑南屁股底下那张单人沙发，唐礼没地儿坐，只能借靠在旁边的书架上稍是休息。

两天下来，唐礼已经习惯了沈笑南不说话的态度，他抬手摸摸自个又长了几毫的短寸，捋着思路：“书里边的变态杀人犯就叫唐笑南，看得我起一身汗。”

唐礼自觉看的书少，也不好评说沈照的文笔，不过代入感是真的强，以至于他每次在书里看见沈笑南这个名字时都不由得后背一凉。

“你们……。”这屋里他妈，贼暗。唐礼往阴影中吐了个长烟圈，借着微弱的光影，他往下探了探身子，逼视着沈笑南的眼睛：“关系是不是不好。”

不然有哪个弟弟会在书里把哥哥写成变|态杀人犯。

烟雾在两人周身弥漫交炽。沈笑南瞳孔微收，然而只是片刻，他却笑了。

沈笑楠一露笑，唐礼脑子就像过电似地抽了下，想起书里边的唐笑南每次阴侧侧地将人生吞活剥时的表情：他的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将心脏，肝，和脾从胸腔里取出。

唐礼直起腰，后前轻倚着书架，若无其事地站好：“笑什么？”

“你问我吃什么。”沈笑南难得开了口，声音暗哑：“我突然觉得很饿。”

“不饿才怪，我好像没怎么看到你吃东西。”唐礼低头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垃圾桶只有烟蒂和几张团起的稿纸，没有半点食物残渣：“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不记得。”沈笑南低头看了看时间。

外边天黑了。

沈笑南撑着扶椅站起身，不过很快他又坐下去。

他看起来实在是饿极了的样子，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实在是很像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唐礼上前扶了他一把：“喝粥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砂锅粥店。”

楼下守着的那些人在高轩的劝说下已经离开，夜色下的小村庄又回归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草从深处的起伏不止的虫鸣。

高轩蹲在田梗边玩了半天的手机，这会一站起来就开始抓痒，一边挠一边和唐礼发牢骚：“乡下凉快是真凉快，可蚊子是真大只，最主要是没法点外卖，我早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