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在梦里(1 / 2)

谢邀。

现在人在高专,刚下商务车。

悠仁和惠现在情?绪很稳定,但我还是?满脸懵逼,完全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好像一记重?拳,直接给?我打蒙了。

要说为什?么震撼……

因为这次的少年院事件,以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方式解决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个人直面了两面宿傩。

重?点中的重?点是?,两面宿傩和我想?象中狂拽酷炫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虽然第一次在学校里远远的听见?他的声?音时,那一句振聋发聩的“女人在哪里”实在是?让我觉得他有点脑残。

但我以为这只是?个例。

念在他被封印了那么久,终于重?见?天日可能有些激动,会说出?这种掉逼格的话也情?有可原。

所以在我心目中的两面宿傩,依旧是?同学们给?我描述的杀人如麻、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怪物形象。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我也错了。

这个两面宿傩啊。

他真的就是?……好似有那个大病。

·

一开始,一切都还很正常。

我和两面宿傩隔空对峙,此时的剧情?还是?充满了jump系热血番的味道。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

在说完这句有宣战意味的话语之后,两面宿傩从高处的走廊一跃而下,像猫一样轻盈无声?的落在我所处走廊的地面之上。

似乎是?在落地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力量感的不同,宿傩踩了踩脚下坚实的地面,又旁若无人的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露出?了一种嫌弃中带着不快的表情?。

这种表情?用?悠仁的脸做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嗯……

太可爱了以至于面对着这张脸毫无紧张感。

不过战斗毕竟不是?重?点,拖时间的话,聊聊天也可以的吧。

而且我觉得两面宿傩好像……挺爱聊天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太久了的缘故。

悠仁也说过宿傩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向他搭话……一种孤寡老?人的既视感。

我看?着两面宿傩那副非常期待我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觉得应该和他说清楚,顺便试图以此开启一个话题。

对于他看?看?我有什?么能耐的发言,我的回答是?:“别看?了,我没啥能耐。”

我很真诚。

但是?两面宿傩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哦?有勇气对我提出?要求,却没有战斗的勇气吗?”

诶?

这家伙……在说啥?我们真的是?在同一个频道上吗?

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迷茫表情?马上就被两面宿傩捕捉到了。

“没有记忆吗?”他饶有兴致的眯起眼睛,“这种情?况还真是?稀奇啊。”

“话说,什?么要求不要求的,我们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歪了歪头。

这个诅咒之王该不会是?关太久老?年痴呆了吧?

情?节很严重?啊,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面对我的疑问,两面宿傩的回答模棱两可,只是?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谁知道呢?也许吧。”

……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一句话的时间来?敷衍我。

本想?顺着吐槽下去,但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刚刚还比较缓和的氛围急转直下。

“不过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这是?你冒犯我的代价。”

他从远处投来?漫不经心的注视,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我和朋友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稀疏平常,但是?周身暴起的杀意却告诉我,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宛如实质化的杀气从四肢缓缓的缠绕上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在本就阴冷的少年院里更加的明显,连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在这种威慑之下变得缓慢起来?。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即使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虽然我想?尽量避免交战,但是?现在明显已经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了。

他的术式是?什?么?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进攻?又会从什?么方向进攻?

被肃杀的气氛拉紧了神经,我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密切的关注着宿傩的每一个肌肉的运动,试图以此预判他的动作?

他开始准备了。

他抬手了。

他……他把衣服撕了??

……?

在我难得严肃专注的视线中,两面宿傩微微扬起下颌,半阖着眼,左右手交叉抓住了上衣。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双手轻轻一扯,校服结实的布料就像纸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碎,露出?了平时衣物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漂亮肌肉。

那流畅的动作?,那享受的表情?。

我都差点以为误入了隔壁片场,直播诅咒之王下海拍片了。

甚至觉得下一秒就要响起“辣妹儿~法克儿~”的背景音乐。

…………

……

不是?,我都准备开打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我直接黑人问号。

话说回来?,在学校那次好像也是?这样来?着……我还奇怪呢,怎么只有悠仁的上衣莫名失踪。

原来?是?这位大爷的个人兴趣。

好吧,看?来?他就是?被封印太久,没有在沉默中爆发,直接在沉默中变态的典范了。

但是?对于这种诡异的情?景,我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本能的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不怕别的,就是?怕宿傩下一秒把裤子也给?撕了。

虽然我是?lsp,但是?也完全不想?看?同班男同学的裸体,好歹到时候还要一起上课,真的不知道有多尴尬。

不过幸运的是?,两面宿傩似乎没有那种一边裸奔一边打架的爱好。

不幸的是?,我后退一步的动作?不知道又触碰到了这位大爷哪根脆弱的神经。

此时的宿傩像是?看?到猎物退缩就开始追击的野兽,我的后退直接按下了战斗开始的按钮。

然后……

然后就结束了。

哦?你们说战斗的部分啊。

那除了我被吊打还能有什?么结果?啊?

我才刚入学,战斗方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学,自然也没什?么攻击手段,所以战斗一面倒的局面几乎是?用?脚都可以预料的到了。

所幸在领域的作?用?下,宿傩的战斗力没有到那种非人的级别,而我又碰巧恢复的快,比较抗揍。

所以一时间倒也僵持不下。

既然这样,那战斗最后是?如何结束的呢?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宿傩离开之后,悠仁的身体就径直倒了下去。这说明悠仁还没有恢复意识,更别说恢复到能把宿傩压制下去的地步。

所以最后宿傩是?自己下线的。

虽然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结果?啦,但是?这就尼玛离谱。

真当自己是?大爷出?来?遛个弯啊?

虽然在放弃身体控制权之前,他的表现也很奇怪,一副逐渐狂躁的样子,仿佛领地受到侵犯的猛兽。

“是?你做了什?么吗……”他用?堪称恐怖的眼神看?着我,眼底的暴虐粘稠的几乎要满溢而出?,“为什?么……正在融合?”

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悠仁的身体就向前倒了下去。

——宿傩离开了。

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察觉到这个事实。上前去查看?悠仁的情?况,发现他身上毫发无伤,和其他两人比起来?情?况好了不少。

没有了宿傩掌控身体,悠仁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于是?我们一行人就很顺利的回了高专。

·

在和悠仁他们去探望完已经完全恢复的野蔷薇之后,我一个人回了宿舍。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宿舍黑漆漆的。

五条悟没有回来?。

我没开灯,径直洗漱完就钻进了被子里。

宿舍里有两个人的日子过惯了,突然叫我一个人住还有些不习惯。

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关系到悠仁和两面宿傩的事,我觉得至少应该和五条悟说一声?。

不过他去了这么久,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任务,我也不好打扰他,只是?发了一个消息略写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又在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在从少年院回来?之后,我一直觉得很困倦,就像有人在意识深处中强行拉扯着代表困意的神经,下达让意识沉入黑暗的指令。

所以在等五条悟回复的过程中,我眼睛还盯着发着白光的手机屏幕,意识却逐已经渐涣散。

·

我睡着了

我又醒了。

但是?我马上又知道了我身处梦境之中。

一是?因为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卧室不管是?家具也好装饰也好,都和我在日本留学时住的卧室不同——这是?我在中国的家。

二是?因为在现实中遗忘了的梦境记忆,此时又回到了我的脑中。

我侧躺着蜷缩在厚重?被子之中,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从外?面来?看?几乎看?不出?床上有人。

是?很舒适的梦境。

我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欲睡,想?调整姿势继续我的梦中梦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

大概有一个公文包那么大,摸起来?软软的,是?像玩偶一样的触感。

我挣扎着把自己从被子里□□,把那东西拿出?来?一看?。

好家伙,是?上次梦境里的那个史迪仔。

不对,应该叫他宿傩来?着。

上次我以为这只是?我梦境里幻想?出?来?的某种东西,不过从少年院遇见?宿傩的表现来?看?……

这货估计就是?本尊了。

嗯……

虽然因为记忆原因在有些方面污蔑了他,但是?总体来?说不能掩盖他是?变态的事实。

……不知为何心情?有点复杂。

我拎着他的其中一只手把他提起来?左右看?了看?,觉得史迪仔模样的他好歹比用?着悠仁壳子的时候看?上去顺眼一些。

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以玩偶的形态出?现,但是?——

他真的很软很好摸嘛!

趁他现在还没上史迪仔的这个号,我把他柔软的大耳朵,可爱的四只小手手还有软乎乎的小肚子都rua了个遍。

补充完可爱能量,心满意足的我没有继续睡觉的欲望,于是?从床上爬起准备下床。

但是?当我抱着宿傩玩偶坐到床沿的时候才发现,有鲜红的血水不断从木质地板的缝隙中涌出?。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血红就铺满了整个地面。

我试探性的用?□□的脚尖去触碰那红的晶莹的液体,感受到了和直面宿傩杀意时如出?一辙的寒意从皮肤与水面接触的地方传来?。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的梦里,我没有多想?,一脚踏了进去。

预想?之中坚实地板的触感没有传来?。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脚踩空,只来?得及紧紧抱住怀里的玩偶,就以从空中坠落一般的速度坠入了那片鲜红之中

·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一个四只手臂的男人,站立在鲜血残尸矗立起的高山之上放声?大笑?。

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周围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的上前,却在下一秒成为尸骸中的一员。上位的男人发动术式,燎原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了所有人的身影。

画面一转。

还是?那个男人,盘腿着坐在屋内,上面的一对手臂摊举着一卷展开的卷轴,下面一对手臂闲适的搭在膝盖上。画面里估计是?夏季,他敞开了衣襟,露出?从锁骨到腹部一大片精壮的肌肉线条。

画面闪的太快,我只来?得及看?清那人有着一头和悠仁一样的樱粉色短发。

又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散片段之后,我有些明白了。

——这是?「某人」的记忆。

至于这个某人……

根本不用?猜,送分题。

只是?我没想?到他原本居然也是?樱粉色的头发,想?想?有些怪怪的,不过又意外?的合适。

至于为什?么突然进入了他的记忆之中……不得而知。出?去的方法也没有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梦的节奏浏览一下这些记忆碎片吧——

这么想?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仅是?人类时期的记忆,包括咒灵时期、封印时期就连解封之后也一股脑的全部都有。

数千年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被塞进脑中,越看?越觉得脑子剧痛,无法思考。

过了许久——也许没有很久,疼痛拉长了我对时间的感受——一声?惊雷般狠厉威严的声?线在我耳边炸开。

“垃圾,谁允许你窥视我的记忆了?”

好家伙……

所以我已经从“小鬼”退化成“垃圾”了吗?

失去意识之前,我隐隐约约这么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的疼痛逐渐消失,但是?被搅烂打碎强行灌进来?的记忆也一起随之消失。

唯一记得的是?,最后的最后,在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双猩红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