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魂族(1 / 2)

书房中,三人正襟危坐,洛露一脸严肃地坐在颜知忆和裴卿言的对面,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将人给打量了一遍,终于没?忍住,抬袖掩面笑趴下了。

颜知忆:……

颜知忆:“笑屁笑。”

她没?板得?住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洛露埋头?憋笑:“我记得?陛下当初说过,恨不得?要扇裴圣两个耳光,怎么这扇着扇着的还扇到床上去了?”

裴卿言眨了眨眸,默默侧眸看了看身旁的姑娘,抿唇垂下了头?。

“……那是当初,今时不同往日。”

颜知忆低哼了声:“伴侣之间的能叫扇吗?”

“这是情趣!”

洛露大笑:“今日受教了,陛下博学?。”

笑闹过后?,三人还是谈起了正事儿。

“你如今是想娶裴圣?”

洛露垂眸抿了口茶水。

“嗯,只等找个日子就举办婚典。”

颜知忆看了看身旁的女人,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指尖:“如今妖域里还算平静,我的意思是婚典好生地办,办得?盛大些。”

裴卿言垂眸弯了弯唇,也轻轻反握住了她的指尖。

“其实也不必那般隆重的。”

女人低声?了句。

颜知忆娶她,务必会掀起轩然?大波,妖域中虽是平静,但其他?几域却是虎视眈眈,只找着时机想要从她们身上咬下块肉来?。

“无妨,不必担忧。”

颜知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妖域是我的地盘,他?们若想闹事儿也得?考虑考虑自己走不走得?出去。”

姑娘低笑地瞧她,只觉自己的妻子处处都可爱极了。

“好歹我就成这么一次婚,还不能办大些吗?”

她一撒娇,女人便无法。裴卿言抬眸看她,眉间软了软,低声应了:“都依你。”

若是有人来?犯,她且杀了便是。

“阿言乖。”

颜知忆满意地弯了弯眸子,偷偷挠了挠女人的手?心?,眯眸瞧见了女人白发间一点点溢出的些许红晕。

洛露:……

女魔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深觉自己此时不该坐在这两人对面,而应该躺在案几底下。

妖皇成婚结契,妖域中便是铺天盖地的喜庆艳丽的红。婚典盛大,所布酒宴延绵千里,群山中处处皆是歌舞欢笑,宾客如云,来?自上界各方。

然?而,最叫人惊诧万分的是这位新任的妖族王后?。

这王后?是个人族,还叫他?们都熟悉得?不得?了。

人族圣人裴卿言,前任的星衍阁阁主,据说内乱失败被囚于高阁阵法之中。

万万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众人瞧着那难得?浓妆、一身红火嫁衣的女人,心?中一阵恍惚。

这脸上神色不复往日冷清漠然?,分明挂着些许浅淡柔软的笑意,又怎是那修无情?的模样?

不少人鄙夷,揣测这圣人为了重获荣耀地位竟然?甘愿雌伏于素来?水火不容的妖皇身下,着实丢人。而妖皇为何偏生在裴卿言失势时娶她为妻,其中意味也叫众人猜测万分。

许是为了折辱也说不定的。

可惜心?有千百念头?,嘴上却一字都不敢说出。

自他?们踏入这妖域开始,结界便已封锁,重重阵法隐藏地下,处处皆是妖域最精悍凶猛的守卫军队,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半分不少,只等他?们露出差错便一举击杀。

如此威逼下来?,众人间竟也是一片安宁和谐,没?有半分异样的声音。

眉心?点着金钿的妖皇提着裙摆慢慢走至自己的王后?身边,就在众人目光汇聚下弯下了背脊与头?颅,执起妻子的手?,在女人的手?背上落下珍爱疼惜的吻。

只有裴卿言才能听见,她的姑娘冷声与她抱怨着:“这些蠢货的眼?神当真叫人不喜。”

“自作聪明的东西。”

颜知忆垂眸掩去瞳孔中的怒意与杀气,她很不喜那些蠢货瞧向她妻子的目光,只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颜知忆抬头?看向了女人,低声说?:“若是你不舒服,我去给你杀些蠢货,好叫他?们长长记性。”

长长记性,别用这种恶心?的目光打量她的王后?。

“哪里便如此了。”

裴卿言忍不住弯唇笑了下,轻轻为她抚去额前落下的些许发丝,目光温柔、含着数不尽的爱意。

“我们过日子,与他?们没?干系。”

女人敛眉轻笑,软声安抚快要炸毛的妻子:“我已经很高兴了。莫去管他?们,我们大好的日子不要因为他?们而败了兴致。”

只管行着自己的路,不要在意途中旁人的目光与声音。

日子都是自己过的,他?们又怎能知?其中的苦与甜呢?

颜知忆与她对视了片刻,最终无奈低了低头?,轻轻叹了声:“都听你的。”

话虽如此,接下来?的结契大典中她却是有意给足了裴卿言面子,就恨不得?把人捧在手?上告诉这群蠢货她对自己妻子的疼爱了。

此举也甚是有效,那些暗自流传的消息都默然?停了。

这般明显偏袒的爱护,若是再瞧不出,那他?们也真是眼?瞎。

虞未央以?团扇半掩面,眯眸瞧着那上位坐着的女人,目光在她温软的眉宇间顿了顿,心?中豁然?明了。

无情?破了。

这是真动心?了。

虞未央心?中轻啧,抬手?撑着头?慢慢摇着团扇。想一想之前这两人针锋相对、大打出手?的模样,再瞧一瞧如今这情浓意重、密不可分的样子,只叫她深感奇妙。

世间的情字,果?真变幻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颜知忆暗搓搓期盼了一天的洞房花烛很快也就到了,为此她还做了充足的准备,保证给自己妻子难忘的一夜。也为了保持清醒,她在酒席开宴之前便服用了醒酒的药物,就这么兴致冲冲地等到了晚上。

裴卿言的目光就没?有从姑娘身上挪下来?过,哪里会察觉不出她的异常?她一想想最近一段时日球球偷偷摸摸屯粮食一样藏到戒子空间里的东西,便有些失笑。

顽劣。

女人垂头?,抬手?抚了抚自己额前发丝,指尖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