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德躬身对安景帝道，“陛下，老奴伺候您去偏殿里换身衣裳吧。”

安景帝黑着脸瞪了清王一眼，到底是没当场发作出来，冷冷一横，甩了袖子便大步而去。

清王慵懒地捏了酒盏轻抿，怀里的小人儿怂溜溜地眨巴着水眸，乌泱泱的，轱辘轱辘这，觑觑上首的，好不鬼灵。

清王低头瞥了她一眼，大手往那小肉腚上一拍，立马让怀里的小人儿老实了，乖溜溜地窝在他怀里胸膛上，不敢乱看了。

邻桌的秦王刚刚起身恭送了安景帝，坐回来之后看了清王一眼，只觉得颇为头疼，“大选指秀女进皇子宗室后宅，这都是惯例！你看看你后宅就一个王妃两个奶娃娃，你都快而立了！你看看有哪个宗室子弟有你这样的？别说宗室了！就是勋贵人家都没有！”

清梨动了动毛绒绒的小脑袋，想抬头，被清王大手先一步摁住了。

“你知不知道，父皇为了给你选妃，可是看了……”

秦王犹自说着，还没说完，只觉得周身被一股冰冷凉意刀刀入体，不由得一抬头，吓得他一哆嗦，顿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清王这脸色，冰冷如墨，眼底杀意翻滚，凌厉森然。

对上这个眼神儿，秦王毫不怀疑，他再多说一个字，清王绝对能给他一个终生铭记的多嘴下场。

清王见秦王终于老实闭嘴了，才冷冷收回了目光，冷笑一声，“惯例？先前怎么不见他守这惯例？既然这惯例已然被打破了，那还叫什么惯例，何况本王这儿，可从来没有什么惯例。转告那老头，他要敢给本王府上塞女人，来一个本王就弄死一个，他若真的那么喜欢那些女人，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秦王听着清王这大逆不道的话，抬头正想训他，不过对上他那暗芒凌冽的深眸，吓得心底一颤，顿时就没了那底气，只干巴巴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清王嗤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身后，冷冷道，“既然秦王殿下不敢说，那劳烦方公公转达吧。”

身后里的那团阴影动了动。

暗守在这里的方建常，此刻原本就阴鸷的脸，越发地神色不大好了。

明显，他可不知道原来清王一早就知道他暗守在这边了，只觉得遭到了戏耍侮辱。

但是清王既然发现他了，又有命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在这儿盯着了，索性随便招来了一个密卫待在这儿，他闪身而去，寻了安景帝去了。

这会儿，安景帝也刚刚到了偏殿。

顾长德在安景帝身边伺候了一辈子了，安景帝如何能不知道刚刚他干儿子呈海往他身上泼酒，是顾长德暗示他故意这样做的。

“让底下掌刑的太监意思意思就行了，为着个臭小子打坏了朕的人，可不值当的！”安景帝一进偏殿，哪还顾得上换衣裳，只想破口大骂了，不过他倒是还想着刚刚跑下去的呈海，先压着火吩咐了一声。

他吩咐完，帮他关上门的小太监立马就应了一声，跑了下去。

门关上，屋里只剩了安景帝和顾长德俩人，顾长德先一步说话，避过刚才的事，笑眯眯道，“那小子平日里可没少耍滑头，趁这机会打他两下紧紧皮也无妨，陛下宅心仁厚的，可把底下的都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