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水,已经凉透的。
右手边有挑担,又细又长。
左脚边还有砍柴用得大砍刀。
孟鸢在心中思考,究竟哪个东西用着更趁手。
是用凉茶泼在来人的脸上,还是用挑担打在来人的身上,亦或是
直接用大砍刀砍死对方?
她什么都没做。
因为孟父满脸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
他不想家里闹得太难看。
于是,孟鸢回了头,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
孟刘氏带着孟枝就站在门口,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怨恨与嘲讽。
“孟鸢,这大清早的你来我家做什么?”孟枝想起昨天遭受的屈辱,都是因为她,看着孟鸢的眼神就恨不得化为刀子,将其射成筛子。
孟刘氏也听说了女儿昨日的遭遇,却比孟枝更加怨恨孟鸢。
她道:“孟守忠都要死了,这贱人能不回来看看么?孟鸢,你要是有良心,就拿些银子给你爹看病啊。”
宋府还未贴出证明孟鸢清白的告示,孟刘氏也就不知道,她得到了五十两银子的事。
眼下孟鸢冷冷地看着母女二人,冰冷的眼神宛如在看已死之人。
孟刘氏见识过她的狠厉,被这眼神吓得有些退缩,面上却是故作镇定。
孟枝虽也觉得可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这贱人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竟让人觉得猜不透?
“算了咳咳,都别说了我没有病,也不会死咳咳.阿鸢,你回去吧。”
孟父每说一句,声音就沙哑几分。
他却还在担心孟鸢会与她们吵起来,又或许他担心的是家人之间的关系。
可他不知道的是,打从孟鸢对孟刘氏动手,这个家早就维持不住表面的和平了。
此时,孟鸢向那母女二人走了两步:“你们既然知道阿爹生了病,为何不留在身边照顾?”
“阿娘昨晚又去了哪里?”
她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孟刘氏心跳有些快,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
孟刘氏道:“你管我去了哪里?孟守忠他咳得声音那般大,老娘还要睡觉,凭什么要守在他身边伺候?”
说这话时,不知她可曾想起手断时,孟父对她的照顾?
现在孟父身体出了问题,她却只顾着自己舒坦,而弃孟父与不顾?
孟鸢是个冷血之人,眼下却恨不得杀了孟刘氏这个恶毒的妇人。
身形刚刚一动,她顺手抄起了左脚边的大砍刀。
还是无法控制冷漠暴戾的本性。
“阿鸢!”孟父咳得痛彻心扉,紧张地阻止着她。
孟刘氏与孟枝则吓得面色一白,紧紧瑟缩着依偎在一起。
见孟鸢身形一顿,孟枝忽然觉得不甘。
从前都是她们欺负孟鸢,眼下这是怎么了,凭什么她们要看孟鸢眼色行事?
还有,若不是孟鸢,阿爹如何会变成这样?现在这个贱人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教训她们?
这般想着,孟枝忽而讽刺道:“死肥猪,你有资格骂我们么?”
“你可知阿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孟父身上的淤青明显,嘴角也被牙磕破了,明显是被人打了。
孟鸢不吭声,紧了紧手里的大砍刀。
孟枝却反而像找到了底气一般,继续道:“你又可知,阿爹为何会被人打?”
“阿爹性子温和,向来不与人发生冲突,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不可能会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