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闻瞻?小姐,这是谁?”那下人挠了挠头,对她的安排颇为诧异。
“刚认识的一个人,一定要是请,就说今日他在?这儿见到的小姑娘找他有事。”江知宜特意咬重需要请闻瞻过来,而后便背过面去,不愿同他多说。
那下人得了命,随即便退了出去,暗暗想着该不该将此事告诉老爷,毕竟小姐年?幼,若出了什?么事,他这当奴才的担不起责任,但?他又怕自?己偷偷报了信儿,被小姐知道后要怪罪。
江寒寺内本就安静,这会儿到了晚上,更是寂静无声,江知宜抬头望着轩窗,只看见泼墨般晕不开的黑色。
这样的景色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无甚吸引力,她稍稍偏头,躲避似的掩住自?己的脸,双眼轻轻一闭,眼眶中积攒的泪水便立即涌了出来,如同将满腔累积的悲伤,在?此时尽数挥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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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做事颇为周到,第二天?一大早就传信来,说江知宜让找的人已经找到,但?恐怕人没法子请过来。
“为什?么请不过来?”江知宜还在?喝着汤药,她自?药碗中抬起头来,对着那下人撇了撇嘴,又问:“可是你们没有说清楚,还是说话不够客气?”
问完她又觉自?己这话多此一举,照昨日闻瞻表现出的态度,她就应当知道,那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能随便请过来。
“不是我?们说话不客气,而是他们家?出了事,我?们压根没见到小姐您说的人,只见到一个婆子,说他母亲生病去了,他们马上便要离开这儿。”那下人偷瞄着她的脸色,又道:“小姐,您说都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哪还好请人过来。”
“什?么?他母亲出了事?”江知宜没想到会突然遇上这样的事,立即“蹭”的一下起了身,只道:“那你直接带我?去他们家?吧,我?要去瞧瞧。”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想起昨日见到闻瞻时,那张焦急却?故作镇静的脸,按理说,只见一面的陌生人会如何,跟她压根没有关系,但?现在?这个时刻,她对任何死亡好像都草木皆兵起来。
“小姐,您去那儿做什?么?他家?中有死人,您身子弱,没得冲撞了您,那可如何是好?”下人出声阻拦,不欲让她前去。
江知宜乜他一眼,脸色并不大好看,只是随着他的话回呛:“我?这样的身子,还怕什?么冲撞?左右早晚都是个死。”
那下人被她怼的哑口无言,赔笑着劝慰:“小姐您别这样想,也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您是有福之人,哪里会命薄。”
江知宜对待下人一向温和,也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适才不过是一时想起自?己,话赶话的把丧气话说了出来,这会儿见他这样,忙放缓了语气:“没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你就带我?去吧。”
话罢,她又嘱咐道:“这事儿千万别告诉我?父亲。”
话都说到这份上,谁也不能再阻拦,那下人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偷偷带着她出了江寒寺。
虽然答应带她去见人,但?那下人不知他家?小姐何以认识这样的乡野顽童,又委婉的询问:“小姐,您怎么会认识这人?小的没在?咱们那儿见过他。”
“昨日刚认识的,你们自?然不曾见过。”江知宜跟在?那下人身后,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你适才说,他们要离开这儿?”
“对,我?是听那婆子说得。”那下人回应着她,颇为感?慨的模样,又道:“小的看那孩子家?只剩他和一个婆子,也不知道他们离开这儿要去哪儿,但?只怕去哪日子都不好过。”
人吃人的世道儿,正常人还不好过,何况是一个婆子带着个孩子。
江知宜基本不曾离开过镇国公府,更不知外头的日子究竟有多苦,但?听他说起这个,心?中忧虑万千。
她沉默着低头思?考了良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冲冲的同那下人说:“咱们镇国公府的日子好过,可以让他们来镇国公府。”
“府上的日子的确好过,但?只怕老爷不同意,兴许人家?也不愿意来府上当奴才。”那下人寻着借口,没有把心?中的话直白?的说出来。
他去寻人的时候,瞧着那婆子傲的很,只怕小姐说得那孩子也不是善茬,他心?中可怜归可怜,但?只怕镇国公府容不下这样的人,若小姐当真将他们带回去,他们再惹出什?么事端来,最后受累的还是自?己。
“这个你不用管,若他们愿意,我?自?然会说服父亲。”江知宜没把这事情当回事儿,只觉得若当真有必要,让他们随她去镇国公府,也算得上好事一桩,这样也是保护了闻瞻。
她心?中盘算着,应当如何说服父亲,或许可以装装可怜,说自?己总是一个人,想找个玩伴,然后再由母亲和哥哥帮帮忙,不怕父亲不肯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搬砖人的生活真的苦,又是盼望有富婆看破我坚强的一天……
二更要是十二点前没更完,我就先睡了,然后放到明天一起更,原谅我,因为明天还要早起跟老板商量工作方案,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