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
肩膀因害怕而往后缩的时葑跪着后移几?分,一双半垂的狭长桃花眼中,此时盛满的皆是那水雾雾之景,雪白贝齿轻咬饱满的下唇,端得艳丽无?双。
“呵,阿雪都同朕好了那么多年,怎的会不明白,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装傻。”男人?的语气带着强大的侵略感,和那不容人?拒绝半分的气势。
可是当他接触到,她和他同出一辙的身体器官时,只觉得扫兴异常,更多的是那浓浓的厌恶。
只因这?人?不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心上人?就?算了,还是身上流着同他相似血脉的儿子,若是他能再疯一点,说不定还不会像现在那么难受。
“父…父皇………”见他的手停留在她那绣着鹤云纹的衣襟处许久后,时葑颤着牙,不安的出了声,就?连那指甲都深陷进了掌心中,将其抓得血肉模糊。
“用手。”躺回椅子上的时钦半闭上了眼,将腿微微岔开?。
“是…是………”
殿中是那氤氲春色不可说,殿外则是那秋风肆虐。
转眼,便入了十一月尾,而距离她生辰不过短短十多天?。
而在一月前,慕容皇后仙逝,举国同哀。
时葑身为太子,自是需得守孝半年,可因着某些事,她不过就?是守了二十多天?。
可等人?出来?时,早已清减得面色发青,原先合身的衣物空落落得好似能在塞进去一个她。
外头更听说,那位向来?体弱的太子在殿中将养了一个星期,方才得以下床。
更使得一些本想支持她人?的心,都瞬间转投其他人?。
毕竟选择那么一个病弱,膝下非但没有子嗣,听说还好龙阳,性情更残暴不仁之人?为帝,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当晚秋来?临,院中那一株银杏树的叶子都黄了,风一吹,簌簌而落,宛如给之铺上了一层金黄毛毯。
刑部
今日着了一身梅子青云纹广袖长袍,头上只戴了一根青玉簪的时葑,正盯着刑部新送来?的案件。
一双眉拧得都快要出一朵花来?了,可那蘸了墨的狼毫笔却?迟迟不曾落下。
而她因着先前的讨好,连带着现如今已坐到了这?刑部二把?手的位置,更借此机会结交了不少寒门之流或是那等先前还犹豫不决的保皇派,无?疑是为她接下来?的夺嫡之位增加了几?分筹码。
虽说她的名?声依旧令人?所不耻,可谁让她的身上还留着皇家的血脉,不仅顶着一个太子与中宫嫡子的名?头,更是成为他们手中傀儡的不二人?选。
原先紧闭的木门被人?推开?,外头的呼啸寒风争先恐后涌进,似要将内里的暖气尽数赶尽杀绝。
“太子今日倒是好雅兴,就?连这?来?一趟衙门都不忘往脸上抹了香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姑娘家。”
许是因着外边落了雨,刚从外边回来?的林拂衣的发梢和衣襟上都被洇湿了几?朵无?根深色之花。
“孤在大的雅兴又岂能比得上林大人?。”
因着她畏寒的缘故,连带着这?屋子里头都早早的燃上了炭火,只要人?在这?,这?里头的炭火便不见有熄的时候。
“不过林大人?对孤可还真是观察得细致入微,就?连这?脸上是不是抹了香脂都知道,林大人?在这?样,可是很容易令孤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孤了。”
眼梢轻挑,带着几?位魅意的时葑刚打算起?身时,谁知道因她前面坐得太久,导致脚下发麻。
人?在起?来?时,便脚步不稳,更下意识的朝面前之人?扑去。
而在她前面的人?是谁不好,偏生就?是那林喜见!
她以为依他对她厌恶的程度,定然是会躲开?的,可谁知这?一次。
那人?非但没有躲,反倒是那么直愣愣的被她给扑到在地,随即嘴里发出一声闷沉之音,显然是撞到了后脑勺后,连人?都忘记了第一时间推开?她。
时葑见着对方墨发凌乱的披散在后,眼眸微眯的躺在自己身下时,忽地,唇边溢出一抹恶劣的冷笑朝他凑了过来?。
并亲上了那张略显苍白的唇瓣,动作并非是那等如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反倒是还为了恶心对方一样,不忘伸出舌尖给绕着转了一圈。
等男人?周身迸发出强烈的杀意时,这?才不舍的离开?,可这?人?,仍是单手撑在男人?胸口处,更甚伸出手,抚摸了自己的红唇,道:
“林大人?的唇可真是软,就?同那些女?人?无?二。”
“恶心,污秽。”
“孤不过就?是说上那么几?句,怎的林大人?便恼了,再说孤长得那么好看,指不定谁占了谁的便宜还不一定。”
时葑漆黑的眸子对上对方怒不可遏,似要将她给彻底撕碎时的目光也不躲不避,极为挑衅。
“若是林大人?觉得自己吃亏了,孤倒是不介意让林大人?亲回来?的,这?次即便是林大人?想亲多久都可以。”她说着话,还将自己的脸给凑了过去。
“你可真是恶心,时葑!”一字一句,就?跟同男人?牙缝中蹦出来?一样,皆带着刺骨寒意。
“孤恶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不成林大人?现在才知道。”
等人?厌恶的拂袖离开?后,时葑这?才笑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串了红绳的青玉牌,甚至她担心会被那人?给发现,不忘也给他准备了另一个,好用于鱼目混珠过今夜。
十一月二十六号,晴。
时葑今日约好同上官蕴一起?外出打猎的,可谁知人?在半路,便被那莲香给缠上了,无?论怎么说都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等到了目的地时,她果不其然见到上官蕴的脸色黑了一瞬,脸上却?还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得比鬼哭还难看的狰狞笑意。
“阿雪来?了。”
“不好意思,我路上遇到了点事,让若初久等了。”见到人?后,眼眸弯弯的时葑将原先准备好的一把?上面刻了一个‘蕴’字的弯月形匕首递了过去。
“这?个就?当做是我让你多等的赔礼好不好。”
“我不过也就?是刚来?而已,不过这?可是阿雪说送我的,我哪里有拒绝的理。”
上官蕴将那匕首拔鞘而出,又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一双眼睛也变得越发的亮。
“殿下光顾着和上官公子说话,竟连妾身都给忘了。”不想被人?冷落的莲香也马上缠了上来?,就?跟一条无?骨软蛇缠着她不放。
“还有上官公子也真是的,妾身和殿下都来?了那么久了,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难不成大冬天?的就?想要让我们一直在外头吹冷风不成。”
莲香的嗓音刻意捏着,有时候因着过度的矫揉造作,总给人?一种像过期浓稠蜜糖的味。
“不好意思,倒是我忘了。”上官蕴说完,便下意识的想去牵时葑的手,就?跟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可等他的手才伸到一半时,却?突然接收到了另一人?警告的阴冷目光,方才手脚发凉的回想起?,他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燃了炭火,关了窗牖的包厢中温暖如春,特别是当一盅暖汤下胃时。
等饭食到一半时,莲香放下筷子,朝正在嚼着红烧狮子头的时葑娇声道:“妾身先去方便一下,等下便回来?。”
“好。”时葑只是冷漠的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等在过了一小?会,上官蕴也有了些尿意后,便往那茅厕中跑去。
只是谁曾想,在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居然见到了阿雪的侧妃也在里面。
使得他连忙涨红了一张脸退出去,并认为是他进错了女?厕,可是不对啊。
男厕和女?厕完全是在两个不同的相反位置,甚至他还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确实?是男厕,还有刚才那人?是站着小?解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变得忽青忽白,手脚也变得僵硬起?来?,等鼓足了勇气,再一次推门进去时。
正好见到莲香也转身过来?,并看见了同他一样的男性体征。
这?一幕,无?疑不是有一道雷从天?上劈下,并将他给劈得外焦里嫩,大张的嘴里,连那句质疑或是怒斥声都不知如何吐出。
若这?人?是男人?,而非女?人?,那么………
“哟,这?不是上官公子吗,怎的盯着本宫看了那么久,本宫身上有的,上官公子又不是没有。”
莲香嫌还刺激不到他一样,连带着那穿衣服的动作都不知慢上了几?分,似要打破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你…你…你………”气得恼羞成怒的上官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人?,一连‘你’了好几?字,却?都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瞧,这?上官公子怎的现在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了。”男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挑衅的得意。
“难不成是因为上官公子看见本宫的这?东西,在对比自己的,是不是觉得自卑了,不过也是,毕竟本宫的这?只龟可是将太子殿下给伺候得乐不思蜀,就?连每个晚上都得要同本宫亲近一番才行?。”
“你是男人?!”短短的几?个字,就?跟从他牙缝中硬挤出来?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