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抱团霸凌(下)(1 / 2)

陆安不理会他的挑衅,扭头专心擦拭起桌台来。

温含卉很快捧着面碗坐到桌台靠外的位置。

只是她屁股还没有坐热,陆安就提出想要和她换位置坐,理由是他现在比温含卉高了,腿屈在里面难受。

温含卉不服气,非要陆安站起来和她比一下,惜败以后特别愤愤不平的踩了他一脚,才肯跟他换位置。她腮帮子不知是因为嗦面鼓起来,还是因为生气鼓起来,朝陆安道,“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觉得我一家之主的地位不保了。”

陆安连嗦面时也是背脊笔挺,他先把飘在汤水上的两片牛肉夹到她碗里,保证般道,“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

温含卉哼了一声,这才专心吃起面来。

吃到一半,温含卉似乎察觉不对,回头扫了眼面摊外的街道,正值百姓归家的时间,街上熙攘一片,行客来去匆匆,可她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正当她想要揪出那双眼睛时,一只手稳稳按住了她后脑勺,给她把脑袋掰了回来,视线又回到劲道的面条上。

陆安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口面进嘴里,“吃饭不要东张西望。”

温含卉:“……”

等温含卉乖乖埋头,认真把面嗦完了,再扭头去看,远空天色已经彻底暗沉,街上也不似方才人来人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方才窥伺着她的眼睛。

她纳闷地挠挠头,或许是连日来太过操劳,以至于疑神疑鬼了,索性是明日休息,她可以睡个懒觉。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安一如以往,早早起身,锻炼,去山里采食,回家打点好早膳,喊温含卉起床。

随着秋日渐深,她赖床的老毛病又犯了,无论怎么喊,她都不肯起。

“我就是想出门前见你一面都那么难。”陆安说话闷闷。

寝间里传来温含卉回答,“我们每天都见面,不差这一面,你晚上回来见我也是一样的。”

陆安拿她没办法,只得独自用完早膳去学堂。

清晨的学堂一如既往的喧闹,三五成群的热烈辩论着各种话题,陆安记得欧阳靖羽对他的敲打,走到自己的案几旁,放下书篮后,就想参与进他人的辩论中去。

奈何陆安平日里过分孤僻,没有交际,一个熟识的同窗都没有,突然要加入哪个围坐的案几参与辩论都显得格外突兀。

陆安的眼神缓缓的滑过每一张围坐的案几,蓦地撞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四目相交,欧阳倩文读懂了陆安想要参加辩论的请求。

她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小处地方,伸手拍拍,示意陆安可以坐过来,参加她们女书生的辩论。

陆安自是不胜感激,刚踱步过去坐下,就有一声嗤笑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学堂里,原本热闹的氛围顿住,大家不明所以,皆是把目光投向坐在角落里的温尚风,不知他为何突然发难。

温尚风指指陆安,朝欧阳倩文道,“我劝你离这家伙远些,别一不小心遭受了什么侵害,失去了名节,到时候悔不当初。”

这话说的很重,意指陆安是放荡小人。

欧阳倩文蹙眉,“温尚风,你可不能空口污蔑人。”

温尚风一字字道,“我空口污蔑人?我可是用眼睛看见的,我那个离家出走的姐姐,接他放课,跟他在一起卿卿我我,不成体统。他才十二岁啊,就敢对二十岁的女人下手了,何况是学堂里不谙世事的女书生呢!这种人就是表面君子,实则内里龌龊不堪。”

一番话后,学堂里议论纷纷,有人确认道,“温尚风,你是说你的姐姐温含卉吗?”

有人应道,“我记得他姐姐以前会来接他上下学堂的,确实有一阵子没见过她了,没想到居然离家出走了。只是她一个女人居住在外,没有男人照顾,未免也太危险了吧。”

温尚风嗤笑一声,“没错,就是我那个被退婚,把我家脸都丢光的姐姐,跑去跟十二岁的男人厮混,简直是伤风败俗,恬不知耻!”

原本静默一旁的陆安忽然出声道,“原本我并不认识你,第一次见你,你躲在假山石后,与几个男书生一起窥伺来月事的女书生,言辞污秽,我听不下去,便去提醒了那位来月事的女书生。”

顾及到欧阳倩文的名声,陆安隐去了她的名字,只是提及自己帮助过一个被窥伺的女书生。

陆安抬眼,眼眸黑漆,直直地看向温尚风,“结果第二日,我的案几连同放在案几上的外裳都被人用水泼湿了。至此我并不打算计较。

而后,与你一道躲在假山石后的李无为在堂考时扔纸团给我,企图诬陷我作弊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欧阳先生已经揪出陷害我的人后,我仍是没有计较。

温尚风,我不是因为怕你才不说话,而是因为你是她的弟弟,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对你宽容,是因为想给你机会改好,但我发现我的退让,似乎让你越来越嚣张无度了。

我想你是在学堂里上学的书生,不是在街头巷尾鬼混的痞子,至少应该知道尊重长辈是为人处事的基本礼节。你言语里,缺乏对你姐姐的尊重,这也许只是你没礼貌。可是凭良心说,你姐姐对你并不差,她也想读书,却没有读上书,你能够上学堂,她还来煦阳院接送你。她对你如何,她的为人如何,究竟会不会行下流之事,你心里明明就一清二楚,却仍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话诋毁她,这便是品行问题了。”

温尚风一直是学堂里的刺头,大家都不敢惹,不曾想平日里总是木讷寡言的陆安竟是敢正面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