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致北和方?舒雁拍完戏回来?时,已经是两个月后。秋天的上京总是最宜居的时候，他们杀青的时间刚刚好，正好能赶上参加谈茉莉的婚礼。

谈茉莉在国外旅行时遇到的海外华人,是个大学教授，离异多年,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现在女儿也已经成家?立业,本来?这么多年过?去,并没打算再婚，结果在假期旅行时对谈茉莉突如其来?地?一眼动心，就此展开持之以恒的追求。

谈茉莉最初完全没有再婚的想法,只想平静地?过?下?半生，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抗拒不了?的,这两人牵扯不清了?好几年，现在终于做出决定,双双再婚，好好珍惜自己的第二春。

对方?为了?谈茉莉决定回国生活，已经辞去国外的教授工作,回到上京的一所大学任教，可以说为谈茉莉付出良多。不过?其实重要的不是他付出多少，是谈茉莉会不会为之动容。既然谈茉莉也已经动心,那?接下?来?的事当然就很顺理成章，大家?都报以祝福。

关于再婚的事,谈茉莉特意询问过?谈致北和方?舒雁的意见，将用词再三斟酌，实在是觉得儿子的孩子都好几岁了?，自己还要再结婚，哪哪儿都有点不自在。

不过?谈致北完全没意见,方?舒雁则表示强烈支持。毕竟就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十年也早都已经过?了?，这个年纪还能嫁给爱情肯定是件好事，不需要别人认同，自己幸福就好。

笑笑坐在主桌上，看着偌大的宴会厅和来?往的人群，有些懵懂地?睁大了?眼睛，好奇地?四处乱看。

“他们都是来?给奶奶送上祝福的吗？”她仰着脸问爸爸。

“有一些是，另外一些是因为你奶奶姓谈，所以才?来?凑热闹。因为他们觉得谈家?能帮上他们的帮，所以会想过?来?主动靠过?来?，想和谈家?的人熟悉一些，这样?以后才?好开口请求帮助。”

谈致北详细地?给笑笑说明情况，一边的谈时凯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跟笑笑说什么呢。”他压低声?音，“她这么单纯可爱，又才?这么点大，没必要。”

谈致北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发：“笑笑听明白了?吗？”

笑笑贴靠在另一边的妈妈身上，闻言乖巧地?点头：“听明白啦。我?们要谢谢那?些真心祝福奶奶的人，另外的人就以后再看好了?？总之不能明明不喜欢我?们，还想着要我?们帮忙呀，这不应该。”

竟然很清楚。谈时凯意外地?看了?看笑笑，又看了?看谈致北。

“你比我?想的会教孩子。”他难掩吃惊地?说，“天呐，你是谁啊，你真的是谈致北吗？”

谈致北懒得理他。

“奶奶穿婚纱真好看。”笑笑和妈妈抒发感?想，“我?第一次参加婚礼呢，好热闹呀。”

“喜欢吗？喜欢的话以后还带着你。”方?舒雁想了?想，预估一下?，“贺深正在筹备求婚的事，结婚应该也快了?。到时候爸爸妈妈也带你去，看看新?娘子。”

笑笑疑惑道：“为什么要看新?娘子，我?不认识她呀……”

“到时候不就认识了?？”方?舒雁莞尔，“新?娘子是婚礼上最漂亮的人，所有美?好的事物，爸爸妈妈都想带你去看一看。”

唔……笑笑点了?点头，随即愣了?愣，突然面露犹豫。

这么点大的小孩子想什么呢？谈时凯隔着谈致北逗她：“我?的宝贝侄女在发什么呆呢？不想看漂亮的新?娘子吗？那?可以看看帅气的新?郎，或者到时候去挑个顺眼的小男孩当童养夫。咱们家?家?大业大，完全养得起，你还可以多养几个……”

话没说完就被?谈致北狠捅一胳膊肘，谈致北冷冷地?道：“到时候给你家?分一半。”

靠。谈时凯想到女儿找对象的画面，拳头立刻就硬了?，迅速地?理解了?谈致北的不快，抬手给自己的嘴上了?道拉链，歉意地?表示闭麦。

“想看呀。”那?边笑笑在回答他，六岁的小姑娘抱着妈妈的胳膊，有点担忧地?道，“不过?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那?她去别人的婚礼上，是去当别人的新?娘吗？我?不想让我?妈妈当别人的新?娘，她已经有我?爸爸和我?了?……”

她由衷地?感?到担心，忍不住去扯旁边爸爸的袖子：“爸爸？我?们要怎么把妈妈抢回来?……”

一桌的大人听得都是一愣，随即全都失笑。

这是哪里来?的小可爱？郑晴寒在一边笑吟吟地?道：“这好办，笑笑你参加婚礼的时候跟牢你妈妈，不要让她被?人抓走去当新?娘，记得也保护好自己，不然他们把你抓走去充数就麻烦了?。”

还有这种事！笑笑震惊：“哦……哦！婚礼好可怕……”

她感?到不安，一边一个抱紧了?爸爸妈妈的胳膊，给自己传递力量。

逗小孩子玩还真是很好玩，令人乐在其中?。一桌子的大人都在跃跃欲试，九岁的珠珠女侠看不过?去，隔着半圈桌子跑到珠珠身后，抱住她的脖子，给她传达力量。

“笑笑别害怕！”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谁敢抢我?谈明珠的堂妹？我?带着我?的一票小弟们时刻准备好去救你！是吧小弟们？”

在周围桌亲戚世交家?不着痕迹的围观中?，堂哥谈嘉辰、郑嘉星，以及珠珠女侠的亲爹谈时凯：“……是，老大。”

哄小孩子还真是怪羞耻的，简直公开处刑。

吵吵闹闹一阵，也就到了?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新?人已经要从酒店楼上下?来?，谈致北牵着女儿起身：“走，笑笑，我?们过?去。”

好呀。笑笑被?爸爸牵着来?到一边，主桌前面就是举行婚礼仪式的空地?，旁边摆了?架三角钢琴。酒店的镇店钢琴，价值名贵，音色非常醇厚，在上面按下?的每一个琴键都悠扬动听。

谈致北坐了?一半琴凳，把另一半琴凳留给女儿。笑笑跃跃欲试地?坐下?，把手放在琴键上时，一张小脸紧绷，稍微带着一点紧张。

“要弹的曲子还记得吗？”谈致北问她，温和地?说，“旁边有琴谱，可以再看一眼。”

珠珠眨眨眼，摇头：“我?记得的！记得可清楚了?，就是好像有点紧张……”

“为什么紧张？”谈致北耐心地?问，“这架钢琴弹着不习惯吗？”

也没有啦，昨天来?试弹过?，和家?里的那?架也没太大差别。珠珠鼓起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靠近爸爸，小小声?地?和他说悄悄话：“这里有好多人，我?有点紧张……只有一点点，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也很正常。”谈致北点点头，平静地?说，“爸爸第一次上台前也很紧张，不过?因为自己练习得很熟练，觉得没道理在台上就不会了?，这么想着，在台上果然就也平稳地?唱出来?了?。其实现在对着这么多人弹，和我?们在家?里弹时是一样?的，拿出那?时的认真就好。”

珠珠的注意力被?他的前半段话吸引了?，眼睛睁得圆圆的：“你也会紧张啊爸爸？我?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你，你都在给很多人唱歌，我?以为你一点都不会紧张呢，唱得可好了?。”

“现在已经熟练了?，但人当然都有第一次，那?个不熟练的时候。”谈致北说，和女儿分享当时的心路历程，“当时爸爸完全没有名气，没有钱，也没有人爱我?。站到台上的时候像是对世界伸出手，想有人真正注意到我?，看到我?这个人本身。带着一种希望得到认可的忐忑，但是笑笑你不用这样?。”

“嗯……为什么呀？”笑笑专心地?倾听，疑惑地?歪歪头。

“因为已经有很多很多人爱你了?。”谈致北摸摸女儿的细软的发，肯定地?说，“不管你弹得好不好，今天或是明天表现如何，都永远爱你。”

笑笑眨着眼睛，凝神思考，而后认真地?纠正他：“不会有那?么多的，老师说爱是一种很特殊的感?情，要很重要的人之间才?会产生。不过?我?知道你和妈妈肯定会永远爱我?！我?不紧张啦。”

笑笑说着不紧张给自己打气，不知道是想通了?，觉得这确实只是一场演出效果并不重要的弹奏，还是被?自己的不紧张成功洗脑，果然渐渐平静下?来?，等到终于在琴键上按出声?音的时候，已经和在家?里练琴时一样?从容。

她嗓音不如方?舒雁那?么空灵动听有辨识度，似乎也对创作歌曲兴趣不大，不过?完全继承了?谈致北的音乐天赋，弹什么乐器都很容易上手。她才?只有六岁，谈致北和方?舒雁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让她辛苦学乐器，不过?看到家?里爸妈弹琴的时候，她也总是要跟过?来?按琴键，乐此不疲。

父母从来?都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理应如此。

父女俩一人占了?半边琴键，弹《婚礼进行曲》。这首曲子太过?经典，四手联弹的双方?手劲和熟练度都差别很大，并不是个多么出彩的作品，只能算是曲调无误。经典的旋律回荡在宴会厅里，笑笑弹到一半，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弹错，等不到弹奏结束，就已经满脸抑不住的开心，快乐地?摇着尾巴。

方?舒雁坐在主桌上，举着相机朝他们拍摄，器材举得稳稳的，简直拿出了?当导演时的专注，硬是把家?长记录孩子日常的行为变成了?童趣风纪录片，十分严谨认真。

谈茉莉身披婚纱，与新?郎来?到台前，婚礼的主持人专程谢过?了?钢琴边弹奏的两人，儿子和孙女一同为长辈的第二春现上祝福，本来?已经是美?谈一桩，更别说这个儿子还是谈致北，更是话题度爆棚。

方?舒雁那?部同妻题材的电影上线后，掀起的话题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世界上有几千万同妻，和那?些同性可婚的国家?相比，国内的同妻更隐蔽，更不为人知，处境也更加煎熬。现在有这么一部电影，把粉饰太平的东西?血淋淋地?扯开来?看，不知道戳中?了?多少人的痛脚。

随着电影进入大众视野，谈致北的身世也不再仅仅是圈子里口耳相传的秘闻，只在上热搜时被?嘉华压下?，该知道的都已经清楚明了?。对于谈茉莉的遭遇，大家?普遍觉得同情，如今她再婚的消息传出去，也算是这部电影有了?个迟来?的美?好结局，多少能带来?一些慰藉。

此刻的舞台属于正在书写人生崭新?一页的谈茉莉，弹奏完毕后，谈致北带着笑笑回来?，方?舒雁将相机朝他们两个晃晃。

“全程都拍下?来?了?。”方?舒雁轻声?笑着，征询女儿的意见，“回去洗几张照片出来?好不好？放到你的小相册里。我?们笑笑弹得真好，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小钢琴师了?。”

笑笑弹到一半就开始想要被?夸，如今终于被?人夸到，还是自己最爱的妈妈，开心得脸颊都微微泛着红晕，积极地?回应：“好——我?还要放到爸爸妈妈的大相册里！放好多张！”

没问题。方?舒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尚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滑嫩嫩软绵绵，手感?极佳，非常好捏，方?舒雁捏了?一下?，一个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笑笑已经要专注看台上的奶奶，被?她捏着脸颊揉来?揉去，烦恼地?小声?哎呀了?一下?，把妈妈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摘下?来?，放到爸爸的手里。

“我?现在有点忙呢。”她晃着脑袋，小大人一样?地?对妈妈说，“先让爸爸陪你玩一会儿，等会儿我?再来?找你玩哦，妈妈乖。”

方?舒雁：“……”

被?女儿这么哄了?一下?，感?觉实在是有点羞耻。

偏偏本来?看着台上的谈致北，视线没转过?来?，却是淡定自若地?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淡定自若地?道：“玩吧。”

方?舒雁：“……”

要不是现在这个场合不宜发作，方?舒雁真想两指并用地?掐下?去。然而台上主持人已经说完长长的致辞，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方?舒雁于是只得磨了?磨牙，意味深长地?看了?谈致北，满眼都写着四个字。

回家?算账。

.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

大人们各有各的事业，除去逢年过?节，很少有能凑得这么齐的时候。于是大家?从婚礼上离场之后，又去楼上换包厢吃了?顿家?宴，吃倒是再次，主要是聚到一起不受干扰地?聊聊天。

这个干扰也包括了?小孩子们，平常小鬼在侧，各家?家?长碰头，话题都围着儿女转。这回反正已经见过?了?，就把孩子们都先行送回家?，大家?聊点小孩子没必要听的事。回去的时候晚上八点，也不算太晚，笑笑已经被?小袁姐带着吃了?晚饭，在客厅里等他们回来?。

方?舒雁和谈致北刚进客厅，就看到笑笑已经把家?里的各种相册找出来?，从茶几摆到沙发上，绕着自己摆了?个大圈，将自己包围起来?。她现在正在抱着一本相册翻，兴致勃勃地?在照片上摸来?摸去，把每一张照片上爸爸妈妈的脸都摸一遍。

因为她有这个习惯，家?里的相册一周就要清洁一次，几乎称得上是一尘不染，什么时候翻开都干净鲜亮，过?往的岁月被?缩聚在这些小小的照片里，铭记着一路走来?的每一种模样?。

“看哪本呢？”方?舒雁笑着过?去，和女儿一起看。谈致北从他们带回来?的包里拿出装着照片的纸袋，幸亏回来?之前先一步把今天拍的照片打印了?出来?，不然笑笑肯定要失望得不行。

“在看好久好久之前的照片呢！”笑笑说，“那?个时候还没有我?，小袁姐说我?那?时还没有来?到这个家?里，爸爸妈妈还没有结婚。”

小袁姐正在帮忙把沙发上的相册拿到茶几上，让方?舒雁能坐下?，闻言不由失笑。方?舒雁朝她好奇地?望过?去，小袁姐和她解释：“笑笑刚才?特别迷茫，问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会有没结婚的时候，难道爸爸妈妈不是天生在一起的吗？”

方?舒雁也听得莞尔，坐到女儿身边，抱着女儿一起看相册，温柔地?说：“不是的，爸爸妈妈很不容易才?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然后有了?你。”

笑笑垂着头，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我?现在知道啦，小袁姐和我?说了?……可是好奇怪哦，原来?你们不是像我?一样?，生下?来?就是一家?人的。”

这个怎么解释好呢……小孩子的童言童语不受常识限制，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大人也来?得很是费解。小袁收拾完相册后就去了?楼上，给笑笑放洗澡水和铺床，方?舒雁一时觉得有点不好解释，于是向谈致北投去求助的目光。

谈致北坐在笑笑的另一边，平静地?回应了?这个问题，和她解释：“不是的，就像笑笑你现在只是我?们的女儿，但以后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妈妈，你也许会找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组成一个新?家?庭。爸爸妈妈不是天生的身份，是你很爱一个人，所以想要和她有一个共同的家?，和你们的孩子。”

多少还是有点抽象，但笑笑觉得自己好像体会到一点其中?的意思，思考着自己总结：“就是如果我?养猫，我?就是猫猫的主人，不养的话就不是，是这样?吗？爸爸妈妈喜欢我?，所以做了?我?的爸爸妈妈，如果不喜欢我?的话就不做了?？”

谈致北说：“决定做的那?一刻就不能反悔。就像你养了?猫就不能抛弃它，没做好准备就不能养。爸爸妈妈也是，既然选择做了?你的爸爸妈妈，就不会不做，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是这样?呀。笑笑明白了?，握住自己的小拳头，露出个肯定的表情：“我?会做一个好孩子的！让爸爸妈妈不后悔养我?。虽然我?好麻烦哦，还要总缠着你们读故事书给我?听……”

她突如其来?地?自我?反思起来?，是个非常体贴懂事的好孩子。

谈致北听了?她的话，却是摇了?摇头，看得她吃惊地?微张着嘴。

“我?们不是因为你乖才?爱你。”他对女儿说，“是因为你是笑笑，是我?们的女儿，是你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你不需要很乖，不需要很漂亮，不需要很听话，我?们会永远毫无保留地?爱你，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好厉害哦……笑笑不明觉厉地?感?叹着，懵懵懂懂。方?舒雁看了?谈致北一眼，唇角微弯。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不用想那?么多，记得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就好。来?笑笑，看看今天的照片，拍得特别好，大家?都夸你呢。”

真的吗？笑笑迅速被?转移注意力，兴致勃勃地?去看今天的新?照片。她穿着纯白的仙女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落入凡间的小仙女，每一张照片都可爱得不行，任谁看到心都要软成一滩水。

笑笑自己也比较满意，抓着自己弹钢琴的照片，左看右看，又开始骄傲地?翘尾巴：“我?看起来?好会弹钢琴呢！”

“弹得确实很好。”谈致北说，“从你的学习时长看已经弹得非常好，特别厉害。”

笑笑听到爸爸这么夸自己，并没有觉得开心，转过?脸来?看爸爸，铁面无私地?揭穿他：“你对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我?在家?都听到过?好多回了?。”

叫你总在敷衍我?，被?女儿抓包了?吧。方?舒雁失笑，打趣地?朝丈夫扬起一边眉毛，颇有种女儿替自己精准吐槽的感?觉。

谈致北稍稍一怔，还真没发现自己的这种习惯，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实话……或许有点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但我?也没法来?得更客观。”

这个不重要，反正妻女又不是冲着当钢琴家?去学琴的。谈致北明智地?揭过?这个话题，点点女儿腿上的这本相册，说：“也算是笑笑的第一场演出，把照片放到这个演出照片相册里？”

身为明星，就算他们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积累的照片的数量也极其可观。网友拍的，媒体拍的，公司拍的，杂志硬照，活动返图……场合极多，不胜枚举，原本并没有收集的想法，在有孩子之后才?觉得应该把这一路的足迹收集起来?，按时间整理分类，以后给孩子看看。

好在很好找寻，很短的时间里就收获颇丰，即便优中?选优，家?里的相册现在也有四十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