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柏昕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刚刚放了程霁尧鸽子，又当着正主儿的面跟另一个人说话，把他冷落地彻底……怎么说都不太上道啊。

她尴尬地说，她要回去了。

程霁川提出要送她，被他婉拒了。

她飞快就离开了这里?。

餐厅里?只剩两个人时，程霁尧的目光更冷。

程霁川倒是神色平淡，好像压根没有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似的。两人随便聊了点，彼此心?知肚明，刺探了几句，也没有心?情虚与委蛇下去了。

程霁尧吃完饭就离开了。

程霁川也没有挽留。

……

程霁尧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可是，闷了两天后，他还是去找了柏昕。期间，他想了很多。

也似乎看开了点。

喜欢，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却不是一件平等的事情，它不是你付出了多少?感情就能回报多少?的。

你付出的越多，就越是处于下风。

柏昕看到他也挺意外，似乎想不到他竟然会主动低头来找他，让开了点位置让他进门。

程霁尧跟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在沙发里?坐了，跟自家一样，一点也不拘谨。

柏昕过来，踢了踢他：“让开，这是我位置。”也不客气。

多好，要是一辈子能维持这种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关系，也不错。

柏昕去房间里洗漱了，他随意开了两个抽屉，掏了几包薯片出来，撕了两包，坐沙发里?吃起来。

柏昕回来时，炸了：“你又偷吃我?薯片？！你怎么不自己去买？”

“别那么小气，吃你两包薯片而?已。”

“我?买不用时间吗？每次来吃，每次来都吃我?几大包！”她过来就踹了他小腿两脚，把他鞋子都踢飞了。

程霁尧开心?地笑起来，窝沙发里?，嘴里一点没含糊，一片一片咬得嘎嘣脆。

咬着咬着，鼻子有点酸，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别过头不去看她——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

后来，两人坐那边看了会儿电视，她都迷迷糊糊要睡着了，他忽然问她：“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啊？”柏昕被这毫无预兆的一句话问懵了，过会儿，脸颊微微涨红，回头瞪了他一眼。

程霁尧顺一下她脑袋，笑：“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啊。拜托，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他？”

“不行吗？”见瞒不过去，她干脆就承认了，哼一声说，“他那么优秀，谁不喜欢他？”

“优秀？”程霁尧哂了声，点点头，“嗯，是挺优秀的。”

把自己亲大伯关进了监狱，把两个股东逼得跳楼，还吓得自己的婶婶阿姨连夜逃回加拿大，真是够优秀啊。

可是，说这些有用吗？

说了她也不信。

就算信了，她也会站在他那边。人总是非常主观的，一开始，她情感的天平就偏向了程霁川。

这种时候，他越是诋毁这位好大哥，她就越是站在他那边。

他越是说他不好，她就越不信，越不认同，越觉得他是在故意针对他。

呵——

程霁尧唇角微扬，只觉得无?比讽刺。

虽然不想再说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程霁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别太相信他了，自己多留个心眼。”

“你干嘛说他坏话？”

“我?是实话实说。他这样的人，常年在金融圈、名利场浸淫。天天跟人勾心斗角，那种段位，哪里是你这种小白兔能明白的？”

他说得她都沉默下来，嘴里的薯片也不香了。半晌，她期期艾艾地靠在那说：“我?是比较幼稚。”

程霁尧：“……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让你小心他。

但是，看她这种反应，他还能说什么？心?里?也明白，这种时候，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她，打心?底里?喜欢程霁川、信任他。

程霁尧心里?，前所?未有的酸涩惆怅。有那么会儿，他感觉自己失去了生命里极为重要的东西。

偏偏，还不能坦言，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经常扪心自问。是他不够好吗？

不，不是他不够好，只是有一个各方面都压制他的程霁川而?已。柏昕看到了他，就再也看不到程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