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进门之前,看见那站台旁边一个侍应生先冲常文远半哈了腰:“老板您来了。”
好家伙!
进到二楼的包间,春妮忍不住将他重新打量一番:“好哇,我竟不知道身边藏了个小开。说说,你什么时候开的这个馆子?”
常文远假意谦虚,嘴角却止不住的笑:“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拿钥匙的丫鬟,什么小开不小开的,你抬举我了。”
“你还拿钥匙?谁能使唤动你啊?你爹?”
要说春妮对常文远的家世一点都不好奇,那是说假话。但在三年前,两人不太熟,春妮不怎么好问。现在意外的一次见面,多了一出共同逃命的情谊,竟在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常文远笑而不答:“先点菜吧,我们家狮子头烧得不错,你尝尝?”
“你是主人家,可着你们这拿手的点,我品品你们厨子的功力。”春妮越发看他越新鲜。三年前,一个学建筑的大学生,三年后却是回海城开了个高档菜馆。
他所干的事跟他的专业不说全无关系吧,也是毫无相联。看他这样子,似乎还做得挺得适畅意?
常文远不再推辞,除了狮子头,常文远又点了道大煮干丝,一个软兜膳鱼并一道汤。淮扬菜都是功夫菜,点完菜品,他让伙计上了一壶菊花蜜桔茶,给春妮斟上,等待上菜的功夫,两人慢慢啜饮。
“还想问什么,你一起问了吧。”常文远坐回位置笑道。
“我不是问了吗?你真准备这个时候跑到海城来开菜馆?”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常文远放下茶杯,望着春妮的眼睛:“你想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倭国人打进了租界,你有没有想过,要做点什么?”
适才他的身份让春妮有一些联想,但她没想到,一见面,常文远竟然没有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春妮不觉收敛脸上闲适的微笑:“你这是在招揽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那你接不接受?”
春妮轻轻吸了口气:“你是代表哪一边招揽我?”
常文远手指沾着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见春妮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他笑了笑:“其实我不说,你也猜得出来。现在城外活跃的游击成员,只有我们的人。”
“你要说那个,三年前我就已经跟你们在干了啊。”春妮不解道:“怎么今天又要问一次?”
“那不一样。”
春妮还待再问,忽然想起身上的官司,说道:“你还是先别急着招揽我,要是你知道我身上的麻烦,说不定就改了主意呢。”
常文远摇头笑道:“你小瞧了我,以为我只了解三年前的你?你说的麻烦,指的是俘虏营的事?”
春妮一惊:“你打哪知道的?”
常文远笑眯眯地,偏不回答她。
兜头一道灵光劈下,春妮猛地明白过来:“你跟涂铁柱是一起的!”
常文远大笑出声:“果然是长进了不少,那你现在可还有顾虑?”
春妮理了理脑中的思绪,也是觉得好笑:“我该早想到的。现在坚持全民抗倭的,除了双城政府,也只有你们。其他的都是割据一方,各自为政的军阀土匪。双城政府不是这个作风,那你就只能是另外一边了。”
她说话时,常文远又是点头,又是微笑:“几年不见,果然长了不少见识,那你现在可还有顾虑?”
“实话说,”春妮收敛了笑意,“你这句话,这几年不是没人问过我。我这个人胆子小,你要是早几天招揽我,我未必愿意。”
“你这小姑娘,名声大得我没来海城就听过你好多事。你要是胆子小,这个海城就没有胆子大的人。”常文远觉得她是谦虚。
春妮摇摇头,怅然道:“那不一样,我刚刚想通了一个道理。我总想着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要坏人没欺负到我头上,我忍着忍着也能过下去,卖命的事有别人去干。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哪怕是种个地,也要先除了虫,才好下种子。等虫子吃了地里的庄稼再去捉,早晚又会是一场空。对了,你想让我干什么?”
“放心吧,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常文远道:“对你这几年的作为,我们初步也有一个了解。只是以前你单打独斗,想做点什么,没人同你帮手。你加入了我们,有点什么事,我们也好更方便沟通。当然,要是有了需要协作的任务,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那不是跟以前一样吗?”春妮想起曾看过的谍战片,神秘问道:“真的不要我去打探什么情报之类的?”
常文远笑起来:“你觉得你能打探到什么情报?”
怕她羞恼:“我们的分工很细致,你的长才不在这里,我们会让你做最适合你的工作。”
“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搞谍战啊,重申一遍。不是我瞧不起,女主这个身份其实离谍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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