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2 / 2)

囚她 休屠城 5527 字 2021-05-06

阁里花娘明?白过来,这是?施少连带回来的新货,只是?这副装扮,看起?来也是?个?有?家?当的,如何能沦落风尘,这倒是?奇怪。

有?两个?身形高壮的丫鬟上来扯着甜酿的袖子要走,潘妈妈满脸堆笑:“姑娘这边请。”

甜酿不肯动,目光怔怔看着眼前各色面孔。

他怀中拥着花娘,垂眼漫不经心问话:“这样够不够?你若是?在这跪下认错求饶...我?兴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足够了。”她抬头望着他,将手中半盏酒饮尽,突然浑身的气性?都?松懈开来,转身跟着丫鬟走,“多?谢。”

施少连听见她回话,神色不变,瞳孔针一般缩了缩,下颌绷紧,险些?将手中酒杯捏碎。

天香阁前头是?待客喝茶看戏的门面,小花圃引着着后头的花楼,曲廊还连着近旁七八幢小楼,没有?明?白人带路,在里头也算是?曲折弯绕走迷宫一般,楼里整日的笙箫歌舞,难得找一处清净之地,施少连一直在楼里过夜,只是?甜酿和他隔得远,自从那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阁里自然有?一套□□新人的法子,甭管进来乐不乐意,先关在最里头的偏院里,有?人不分?昼夜看守,关几日磨磨心性?,甜酿脾气倒是?温顺,没有?寻死觅活哭哭啼啼,只是?不爱说话,头几日唯一见到的人是?楼里的管教婆子,每日三?回,问年?岁籍贯,过往经历,探探口风。若是?甜酿开口好言说话,跟着送进来的便是?热腾腾的饭菜,若是?态度高傲,爱答不理,整日都?没有?一粒粥米送进来。

兴许两人已经完全撕破了脸,也许是?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两个?人心里梗着怨气,都?执意要走到这步,勾栏院里折磨人的手段无非那几样,她也自小就是?见过听过,管教婆子问话,若是?嘘寒问暖晓之以情,她乐意回话,便是?牙尖嘴利回话:“小时候卖进过院里,懂规矩,嫁过人,夫妻情浓,不劳您说教。”若是?不乐意回话,便坐在椅上出神,置之不理。

甜酿在偏院关了小十日,断断续续也饿了好几日,龟奴执着鞭子过来恐吓,她定定看着那粗大的鞭子,把眼闭上,只等着鞭子落下来。

偏偏上头有?人吩咐,要磨她吃些?苦头,又不许动手伤着皮肉,只能虚张声势。

管教婆子的手段大抵还算温和,都?能受得住,眼瞧着把人的脾气磨得差不多?,能说会答,最后一日验身时,婆子把人推进屋子,要看衣裳底下的身子、隐疾伤病,吩咐甜酿除尽衣裳躺在桌上。

她站在桌前,揪着自己的衣裳,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扭身就走,却被管教婆子喊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丫鬟进来,扭在桌上不松手。

甜酿不肯就范,十指抠着丫鬟的手臂,连抓带挠,连啃带咬,两个?丫鬟拖着她的腰在案板上挣扎了半日,最后还是?从内室里转出一个?人来,站在画屏前轻喝:“够了,放开她吧。”

两人有?大半月未见面,她鬓发散乱趴在桌上,脸庞削尖,已经熬瘦了许多?,一双圆溜溜的眼里尽是?血丝,见他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轻轻眨了眨羽睫。

甜酿刚才挣扎得厉害,满脸涨得通红,发丝黏在眼角,衣衫凌乱,他看着她的狼狈,嗤笑道:“进了这里,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何苦装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你以为自己如今是?谁?”

她气喘吁吁,扭头不看他:“我?谁也不是?。”

甜酿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他将自己推在案板上,他剥她的衣裳,见她软绵绵伸手推拒,手上指甲已经折断了两只,血渗在指缝里,将她两只手腕紧紧箍住,高高举过头顶。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甜酿偏头躲开,施少连拧住下颌,去掰她的唇齿,一指探入口中,她咬他的指节,他很?快又退了出去,手指流连往下,最后垂睫在铜盆里净手,拿布巾擦拭干净。

帘外还站着人,施少连心平气和对帘外婆子道:“面端齿洁、体腻肌柔、无伤无病......”

甜酿在强光下闭眼,他觑见她颤抖的睫,勾了勾唇往外走:“论外貌品性?、琴棋书画、歌舞唱和皆不出众,又是?这个?岁数,也就勉强算个?末等,记为丙等吧。”

帘外的人喏喏应了声:“是?,那老身就这么记下了。”

人走了,也无人来料理她,甜酿将衣带慢慢系好,在桌上坐起?身来,头顶上就悬着明?晃晃的灯笼,照得琉璃一般明?澈,连半点影子都?不见。

人要从偏院挪出来,潘妈妈来问施少连:“屋子都?收拾好了,这两日挪出来就可。”

既然是?丙等的花娘,住的就是?最差的屋子,潘妈妈也不敢大意:“北楼都?住满了,还是?住到南楼来,这边是?主楼,地龙烧得暖,也热闹些?。”

施少连望着窗底的秦淮河,揉一揉眉心的燥气:“不用特意关照,随意处置吧。”

潘妈妈道了声是?,想了想,又问:“这位姑娘...眼下也还没个?名字呢...问了这些?日也没问出个?名来...不如就取个?应景的花名...好听又好记...”

“什么名字...”施少连慢腾腾回她,“她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潘妈妈揣摩着他这话的意思,又被施少连唤住,屋内沉默良久,才听他发话:“她心眼多?....找两个?伶俐的下人寸步不离守着她...她不接客,别让人冲撞她,也不许她到处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