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逗(1 / 2)

狐婴宁 邘十七 7198 字 2021-05-06

我假装矜持,略微低了低头,含羞道:“我是会写梁字,可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

三衙内被问住,眼睛滴溜转了一下,同样也不能完全确定一定是,犹豫着问:“随嫂嫂一起来的草原翁主还有其他人吗?”

“没,好像就我一人。我之前住在天波杨府,最近才迁居贵府。”我玩味的意思颇浓。

“那就是了。”他双手合击,眼神坚定,“赏花会上写簪花小楷的也就一位,除了你没跑了。你……您的字写的真好!”

“哪里哪里,和你们梁人比差远了。”我想起来自己练字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全部功劳还是得益于宿主,真心有些惭愧。“写的不好,让衙内见笑了。”

少年郎腼腆羞涩,双手合用摇摆:“不不,您写的很棒。”

恐怕我不信,坚定的态度极度认真:“真的,真的,比……比我写的都好。”

感觉说服力还是不强,增加砝码:“您信我!您一位外帮的翁主,能写我们的字已属不易,再写的这么好,让我都……都汗颜,感到自惭形秽。”话没说完,面孔再次粉红扩展到了耳后。

他这次的面红耳赤已经重于粉红,嘴唇和耳尖部位出现深红的迹象,和其他部位偏白的肌肤对比愈发明显,让我微微惊呀,不理解他为何莫名其妙发窘,好端端的话怎么会引起他巨大的反应。

少年天性,还是初见生人的懵羞?

搞得我也跟着小紧张,暗道千万别把他惹哭,那就不好玩了。

忙说:“我信,我信。”

情绪会传染,面孔也会传染。我的脸竟也莫名其妙随之发烧起来……不知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其他……

故作谦虚:“那天……用小楷字体誊写词,我不知是否合适。很惭愧我只会一种书法字体,如果写错了的话感觉好丢脸。”

“嗯……”

他沉吟下,神情转为严肃,一板一眼道:“前朝盛行隶书、行书,我朝视楷书为最佳。若不是书法展示,诗会誊写诗词一般会用大楷。诗词一般字少,大楷字体稍微大一些,书写后整体纸面效果看上去较为和谐。而用小楷书写的话,整张纸观感就不如大楷,会显得不够大气。”

“呃,我不是说您写的不好,您一位草原来的,能写那样好的小楷已属不易了,再要求您用大楷或其他字体书写,就是苛刻了。”

感觉闯祸了,眼睛向我坐的方向偷偷瞟了几瞟,似是怕我在意。

我当然在意了,笑容勉强僵在脸上。

我本意是假装谦虚下,谁料想他会真的指出来,我能高兴才怪。

多心地怀疑他是要当我面炫耀他的才学,还是想把我赶走他好独霸凉亭?

我知道我的字能被传扬终究还是借了容国公府的势。宿主的身体我已接管,延续宿主的能力终有限,我不过是练了几个月的字,字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赏花会结局虽说和我原想的出入不大,可当面被人揭穿,纵然是百年的我面子和自尊心也会挂不住。

心中不爽行为上也带出来,带着哀怨的眼神看向三衙内,内心想着怎么编排他找回脸面。

年龄小不代表就该不会说话,他这样说让我怎么和他友好的交谈下去。

好在三衙内的情商也不算太低,他察觉自己话头不对,不自在的扭动下身体,双手下垂互搓,极力寻找脱罪的借口。

“您用小楷写的词我见了,纸张布局上位置居中,字与字之间的距离规整,规避了字小的缺点,反倒是更加衬托出簪花小楷柔美清丽的风格,与那首词本身的意义交相辉映,自成一体。字衬词,词达意,更能表现那首词的意境。”

总算是圆回来了。

我能察觉到他深呼出了一口气,神情较之前轻松,连带着凉亭里的燥热也跟着去了三分,亭外的清风趁机徐徐吹进,凉亭里的气氛一时缓和,没有那么的紧张了。

真心感觉人不会说话会很得罪人的。

我从如坐针毡到泰然自若,神情舒缓语气轻快,没有用刻薄的语言加重不愉快。

“多谢衙内告知。我原本只是会写梁字,其他具体哪种场合应该用哪种字体,俱是一窍不通。现听衙内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让我以后再写诗词,多少知道些规矩了。呵呵,这样以后再写字就不会怕别人说道了。”

他大概是也想弥补之前的过失,想也没想随口附和:“是是,配合您的字,会更烘托诗词的意境。”

友谊的小船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借住在容国公府,我也不想得罪主人。

没营养的问:“衙内,不知大楷和小楷有什么差别,是不是一样的字写大点就行了?”

他为了继续缓和气氛,也积极配合。“哈,这个……您说的也劝对。楷书虽说有好多种字体,大字和小字之间的差别也只是各家学派的差别,总体上都是楷书。”

还好还好,这次没像刚才那样。

“我们梁人启蒙是从写大字开始的,大字练好了才去写小字。我不知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您写好了大字才可能练上一手好的小字。可如今您的情况恰恰相反,小字写的这么漂亮,大字偏不会,这……我便不知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等我明儿去了太学问问夫子,看您这样单写小字还写的这么好,属于什么情况,能否把小字写的大一点即可。”

太学,国子监的监生。这位衙内是读书人不是武将,容国公府还有读书人?

“哇,你在太学读书?是御街南段的那个太学吗?”

“是。”

“我听说你们梁国最高的学府就是太学,是不是?”

“是。”

“上太学的都是秀才,你也是秀才喽?”

“嗯……是吧。”

我想起来王服的秀才姊婿,再看看眼前和宿主年龄相仿、身高还没有我高的秀才小郎,恭维道:“你这么小就是秀才了,真好。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跟你问一些书本上的问题?”

难为情的说:“我不妨跟你说实话,我只会写你们的梁字,至于书本上的字我认识的并不多,尤其是不会写诗作画。你可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