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入花厅,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沈瑾和闻人决两个人分别坐在两边,明明面对面,却不看彼此,偶尔目光相碰,就互相嫌弃的冷笑一声。纪王坐在主位上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他俩像个斗鸡似的,心里还挺乐呵。
不过眼下纪王妃来了,再过不去的恩怨都得放一放,沈瑾和闻人决同时起身给纪王妃行礼,纪王过来拉着纪王妃坐在自己身旁,招呼着大家都坐。
沈宜安坐下?后,小声问闻人决:“你们没打起来吧?”
闻人决心想,我堂堂兵马大都督何至于跟你哥哥这个弱鸡过不去,可到了嘴边,自然变成了:“怎么会,毕竟是我大舅哥,都是一家人。”
沈宜安很单纯地相信了他的话,婢女上前来倒酒,闻人决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壶,先给自己倒一杯尝了尝,觉得酒劲不大,然后才给沈宜安倒了半杯。
纪王和纪王妃看着他们满脸欣慰,穆念棠一副被酸到了的样子,只有沈瑾臭着脸,小声说了一句:“装模作样。”
纪王妃瞪他,他心里不服,就恶狠狠地瞪着闻人决。
当着闻人决的面,纪王夫妻俩不好教训儿子,只能尴尬地说些别的,转移话题。
闻人决刚给沈宜安夹了菜,见?她小口小口地吃了,心满意足地一笑,结果一抬头,沈瑾还不依不饶地给他甩眼刀子,他想了想,给自己的空杯满上酒,拿起来往前送了送,道?:“兄长,我敬你一杯。”
沈瑾撇开脸,并不愿意接受闻人决这个大尾巴狼敬的酒。
桌底下?,纪王忍不住踹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一脚,沈瑾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酒杯,意思意思抿了一口。
他刚放下酒杯,闻人决就说:“我听说王府后院有个校场,吃完饭,兄长能否陪我去练练?”
沈瑾眉头一皱,觉得这厮定是在给他挖坑,他不想答应,可根本容不得他不答应,纪王笑眯眯地说:“行啊,本王一会儿让下?人去收拾一番,我那库房里还有几把好刀,一并给你们送过去。”
纪王妃担忧:“这……动刀不太好吧。”
沈宜安也觉得不妥,正要劝闻人决别乱来,他已经开口:“姨母放心,只是切磋,我不会对着兄长动刀的,到时一定手下?留情。”
纪王妃放下心,沈瑾却不乐意了,他冷哼一声:“用不着,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吃完这顿饭,沈宜安和穆念棠陪着纪王妃去清点各家送来的贺礼,纪王到后院遛弯去了,沈瑾和闻人决一前一后往王府中的校场走。
两人到了校场,发现下人已经把这里收拾干净了,纪王让人送来的几把宝刀就在比武台边上,闻人决上前掂了掂刀的分量,夸了一句:“果然是好刀。”
看他拿着刀,沈瑾没来由地紧张,都说闻人决在战场上是个凶神,杀人如麻那种,万一他真跟自己动真格的,今日怕是得受伤见血了,如?此也就罢了,主要是丢自家妹妹的脸。
沈瑾正胡思乱想,那边闻人决又把刀放回了原位,见?他朝自己走过来,沈瑾忍不住后退,退着退着,他就听到这人说:“我从前若是哪里得罪了兄长,请兄长看在我失忆的面子上,原谅我吧。”
沈瑾震惊地张大了嘴,闻人决又说:“若兄长不愿原谅,今日只管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沈瑾深切的怀疑,闻人决不是失忆了,他是被鬼附身了,否则这种服软的话怎么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