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孩子本就是一个意外,一个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意外。”若是那时的她是在理智状态下的,又岂会真的容忍那孩子成功诞下,怕是早已胎死腹中才对。
“我倒不?认为是意外,更应该说是老天爷送给你我二人的礼物才对,反倒是你这话若是被团团听到了,他指不?定得有?多伤心。”顾远宁见她仍是防备的看着他时,只觉得心?中一涩,并下意识的将人给拥之入怀。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给我一个好父亲或者一个好丈夫的身份可好,安然。”
而这一刻的林言欢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难得的没有在推开他,并任由她将脸埋进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处。
更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就连鼻间都充斥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清洌薄荷香。
许是那夜顾远宁见她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后,就连这人也开始见缝插针的借着夫子的身份给她送些吃食。
此时刚上完一节数科的林言欢正打算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儿时,坐在前面桌的刘言则是轻推了推她,并喊道?:“九如,顾夫子来找你了。”
“哦。”许是他每日来寻她的次数过多,连带着她到了最后竟也?带上了几分麻木感。
等她出去后,教室里头则不?时传来阵阵暧昧的目光还有?那窃窃私语。
院中几株瑶台玉凤与清水荷花前,正立着两道纤长的身影,细碎光影从那层层叠叠的花枝花叶花蔓上斑驳的洒下,宛如给之镀上了一层朦胧浅金。
“你怎么来了。”耳尖有?些泛红的林言欢看着这朝她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时,只觉得这人怎么就像是听不懂半点人话一样。
“我给你做了点青团和碧玉卷,想着你等下可以在课间吃。”今日换了一身茄花紫色圆领长衫的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那点儿耳尖尖红,连带着眸中笑意渐深。
“我不?是说了,不?要?在随便过来给我送东西了吗。”
“可是这青团和碧玉卷还是得要?趁热吃才好吃,还有?我等下还有?课,我就先回去了。”男人说完话,便将手?中的食盒塞进她手里后跑得飞快,生怕会被她给拒绝一样。
此刻的林言欢拿着这食盒时,就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难受的走了进来。
“让我们猜猜,这一次顾夫子又给我们家九如送什么好吃的了。”等她一进来,往日与她交好的几人马上围了过来。
“不?过就是些青团和碧玉卷,你们要是喜欢吃的话就给你们好了。”林言欢将那食盒往他们怀里一推,人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打着盹儿,一副显然困到了极点的模样。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最先说话的刘言倒是个馋嘴的主,也?是最先拈了一块青团进嘴里,嚼了嚼发现是红糖红豆馅的,吃起来倒是比家里头的厨娘做得还要?好。
“我有?时候可真是羡慕九如,明明大家都是一起住在学院里的,为什么就只有你这个家伙能天天开小灶。”另一个往嘴里塞着碧玉卷的李子穆紧随其后出声。
“你们就别想了,除非你们也能像九如生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另一个模样生得清秀的男人并未吃那糕点,反倒是目光晦暗不?明的注视了那正在趴桌假寐之人。
而自从那日后,顾远宁倒是隔三差五的变着花样给她送吃的。就连他们一个班的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了起来,甚至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便是那位顾夫子提着食盒投喂九如,而后九如再给他们吃。
林间沉沉,暖阳斜斜,连带着人躺在树荫底下都多了几分倦意。
“我说九如,那位顾夫子是不是有啥特殊的癖好啊。”此时吃得两颊都有些肉的李子穆忍不?住来此一问,并且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往嘴里塞着回锅肉。
“什么癖好?”正在嚼着肉丸子的林言欢闻言,倒是颇有?几分兴趣的抬起了眸子。
“就是那龙阳之好啊,不?过好的那人好像是你。”毕竟这一个大男人整日给另一个男人变着花样送吃的,还真是无论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劲。
“噗。”此言一出,差点儿没有?惊得林言欢直接被一口米饭给呛到了,还有?这都是什么鬼啊。
“诶,你别不信,这个可是我们有理有?据后才得出的依据。”他将嘴里的饭菜给咽下去后,连忙重重点头,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在严肃不?过。
“哦,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得来的依据。”林言欢眉梢微挑,连带着筷子也?放在了一旁,生怕他会在说出什么刺激到她的话来。
“就是,就是………”可真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到了最后竟是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嗯?就是什么?”
“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
“好。”
等她将耳朵凑过去后,连带着一张脸瞬间由爆红转为铁青,到了最后更是连那还剩下大半的饭菜都吃不?下了,而是撩袍直奔寝室而去。
等林言欢强压着滔天怒意回来时,正好看见了那被晾在院中竹竿上随风飘扬的纯白亵裤。而为了区分,她每条亵裤的左下角处都会绣上一朵四季花卉。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塞在衣柜底下的贴身衣物被他给翻出来就算了,现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洗了,不?但是洗了,还传得满学堂众人皆知。
是不是生怕他们的名声还不?够好听?这才打算来个火上浇油?
“顾远宁,你是不是乱动我的衣服了!”即便怒意在竭力压抑,仍是窜了点出来。
“我那日将房间大扫除的时候正好看见你的亵衣没洗,想着就顺手?帮你洗了。”正在叠着衣服的顾远宁并未理会她的怒气冲冲,反倒是还心?情颇好的吹起了一个小调。
“好一个顺手?,那你的手?也?实?在是太顺了点。”她捏着手?上的那亵裤时,连骨节都攥得泛白。
“如今天气还热,你那衣服若是在不洗,难保再放几天不会生蛆,何况我这个当丈夫的洗自家夫人的衣服不?是天经地义吗。”他将叠好的衣物放进衣柜里后,不?忘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我的衣服我晚点会自己洗,反倒是你以后不许在乱碰我的衣服,特别是这等私人之物。”林言欢竭力平压了下心?头怒意后,继而冷声道?:
“你可知道外?头,现在都是怎么传我们两个的吗。”
“知道啊,不?过就是新来的顾夫子好龙阳,而被那顾夫子看上的人正是那来自言水城的林九如。”此时正在剥着松花蛋的顾远宁对此不?以为然,反倒是有着那等推波助澜的打算。
“你我二人本就是夫妻,何况这些闲言碎语又并非是真的空穴来风。”
“你既然知道还不?与我避点嫌,虽说魏国不禁男风,可朝堂中………”可她的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男人先一步打断。
“可俩男人在一起才能称得上为男风,安然又非是真正的男儿身,还有?我今日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粉蒸排骨与杏仁桂花露,你要?不?要?来点。”他说着话时,还将她专属的浅蓝掐丝珐琅瓷碗递了过去,一双清凌凌的瑞凤眼中满是笑意。
“我这次在里面给你多放了一勺桂花蜜,可甜了。”
“你给老子滚。”
日子是在树梢叶子变黄中流走的,很快,便到了学院休沐日。
因着学院是上满一个月后会在月尾连休三日,连带着不?少离家近的都会选择归家。
林言欢因为昨晚上睡得过晚,导致直到近午时人还在睡。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她察觉到她的帷幔被掀开,而后有个人立在了她的床边,紧接着便是她的被子马上就要离她而去的恼怒感。
“你干嘛,还有?别扯我被子。”仍是半梦半醒中的林言欢眼见着被子就要离她而去时,连带着人还未睁开眼便嘟哝了好几声。
可纵然如此,她仍是没有?睁开眼,反倒是将那被子一卷,继续朝里头沉沉睡去,大有冬眠的势头。
“起来了,趁着今日休沐我们正好回去看看团团,何况那么久了你都不想你儿子的。”眼中带着一抹笑意的顾远宁将那帷幔别在莲花铜钩上,并将那还在熟睡之人给挖了出来。
“若是实在困的话,等下到马车上在睡也不?是不可以,要?是等下回去晚了,指不?定团团哭得要?将家里都给淹了。”
“我不?要?,还有?你还我被子来,顾远宁。”许是她也?有?些恼了,更多的还是犟脾气上来了将被子给死死压住,哪儿还管什么。
“回去再睡,乖,听话。”顾远宁见她那无赖样,心?下不?由泛起了几分笑意。
只觉得他不?但是养了一个小儿子,现在还多了一个大女儿。
“我不?要?。”
可伴随她话落的是她整个人被打横抱起的那一幕,连带着她的手?因着习惯而搂住了男人的肩。
而那门,也?好死不?死的刚被推开。
“那个,我没有看见,你们继续。”门外的李子穆在见到里面一幕时,瞬间瞳孔大瞪,嘴巴不?受控制的微微睁大,显然就跟见了鬼一样。
果然,他就知道那位顾夫子对他家九如图谋不?轨,你看现在就被他给抓到证据了不?是。
等那扇被推开的门又再一次被合上的时候,也?使得林言欢的瞌睡虫瞬间消了大半,连带着白净的脸颊都染上了两抹红晕。
“你放我下来。”此时的话里竟不?知是羞多还是恼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