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李景煜的背影离去,李景焕转头看向湛崇,微笑着和他寒暄:“湛崇将军近来可好?”
湛崇摇了摇头,“不好。”
“……”
李景焕沉默了,为什么这种套话到了湛崇这里都能出意外啊!他难道不应该说“很好,不劳太子殿下挂心”吗?这话自己怎么回答?难道要自己说“看见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见李景焕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湛崇轻笑出声,刚才看到两人亲密而心中烧起来的火也渐渐熄灭了。
本来他对李景焕到这般田地还对皇帝毫无怨言是很失望的,而且之前他对这位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太子不就是个老好人嘛,难道他还能去和皇上?吵一架不成?
“太子殿下,臣听闻您最近在户部查欠款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想必殿下最?近也能得空了,臣想借这个机会设宴邀请殿下,不知殿下肯不肯赏臣这个脸啊?”
“湛崇将军客气了,将军盛情相邀,孤怎么会拒绝呢。”两人的话都说的冠冕堂皇,看上?去倒是一副君臣想得的画面,但是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哪里有什么交情,只是各自都心怀鬼胎罢了,如今局势不稳,一个想搅乱风云,一个想安定河山。
湛崇闻言一挑眉,“殿下能答应是臣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是等殿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臣定会摆宴好好招待殿下。”
李景焕想了想,谨慎地问:“不知道湛崇将军什么时候有空……”
湛崇微微勾起唇角,冷峻的脸色如春风化雨般和煦起来,“臣随时恭候殿下。”
“这样啊……”李景焕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
“好。”湛崇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
李景煜在自家二哥的压力下,不得已只得冷着脸大步离去,迎面微风吹来,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湛崇听到了又能如何?他们兄弟又没说什么可被人诟病之事,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只是这湛崇最?近往二哥处跑的未免也太频繁了些?吧。
之前就听宫里人说湛崇带着二哥跑出宫外,两人在外面呆了一整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二哥还在下朝之后特意等他,他们两个到底……
难不成湛崇现在就要对二哥下手了?李景煜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狠狠地在自己的手上?捏了一把,似乎是想要用疼痛把那个奇怪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
晚上?湛崇回到府中,徐乡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见他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小人给少将军请安了。”
“东西都弄到了?”
“是,托少将军的福,太子殿下为人一向谨慎,难得找到他的错处来,不过小人有个亲戚在户部给人扫院子,小人使了点手段,拿到了这些?,请您过目。”
湛崇接过来仔细翻了一遍,冷冷地问道:“此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徐乡被湛崇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看得直冒冷汗,诚惶诚恐地又跪了下去,“小人一得到消息就立马送来请少将军定夺,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见过。”
湛崇紧紧地盯着他,“我记得,你当年全家都死在了洪灾里,是我把你救回来,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是,少将军说过,因为小人命硬。”
“不错,本将军从不乱发善心,所以,你最?好听话,不然……”
徐乡在地上磕头磕得咚咚直响,“少将军放心,小人定当为少将军做牛做马,就是少将军要小人的命,小人也绝没二话。”
“好,这些?,”湛崇掂了掂手中的东西,眼神幽深地看着他,“你从没见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徐乡浑身一抖,“是。”
湛崇唇角微勾,“很好,下去吧。”
“小人告退。”
徐乡如履薄冰地慢慢退出了房间,湛崇眯起眼睛,取下灯罩,把手中东西放在火上,看火舌慢慢舔过纸页,满意地笑了,“不留活口。”
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