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三)(2 / 2)

白七七乖巧的点头,说:“师父,徒儿一定会奋发上进,拿到今年端午节门派大比的冠军。”

这句话仿佛熨帖了谢凌的心,他稍稍紧绷的唇线弯了弯,染上了难得见到的笑意。

谢凌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就在刚刚,他确定了自己妻子的身份,她小时候,曾经从树上摔下来过,磕到下巴,留了浅浅的疤痕,不明显。

除非上手细摸。

*

容婴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如此一来,谢凌的怀疑该消除了。

但生意被“城管”阻断,容婴的暴富梦一夜破碎。

她想夺回容氏的掌门印,除了实力的支撑,必不可少的还有钱,用于打点和收买。

这白七七属实有点不知好歹。

抢男人就算了,还断人钱路。

卖药不成,容婴只能另辟蹊径,她想起了原主的嫁妆。

这部分家产随着她三年前嫁给谢凌,一并归入了谢氏的收藏阁。

容婴得想办法要回来。

她毕竟不能一直靠“老公”,老找谢凌要钱,容婴也拉不下脸。

她想了想,又折回了练武厅。

但谢凌已经不在了。

只剩下穿着清一色纯白太极服的弟子,他们围成一团,好像在群殴谁?

这种热闹容婴一定要看一眼。

她往前走,人群自动让开,然后她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少年。

他低着头,抱膝蹲在地上,用他清澈的声线说:“别打脸。”

容婴眉梢轻扬,她认出了这是山脚下卖花的,叫什么沉墨。

“怎么回事?”容婴狐假虎威,仗着谢凌的势问弟子们。

身旁的弟子很快抱拳道:“回师娘,这小子贸然上山,不顾我们的劝阻,实在居心叵测。”

“不是这样的。”蹲在地上的小可怜轻声反驳,扬起漂亮脸蛋对容婴说:“姐姐,我是来给你送花的。”

他取出怀中护着的一枝玫瑰。

手往上伸,小心翼翼递到了容婴面前,很容易博同情。

容婴看清了他唇角的血渍。

她接过玫瑰,问:“疼吗?”

沉墨点点头,又摇摇头。

容婴弯唇:“疼就不要来了。”

如果是她相中的那个女店员来送花,这大部分的男弟子都不会动手,恐怕一个个脸上还会笑成一朵花,毕竟这山上女孩子少。

沉墨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依然是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说:“如果是姐姐,疼我也要送的。”

容婴轻轻叹息一声。

这小尾巴恐怕是摆脱不掉了。

她凝着沉墨眼角的泪痣,暗自想着,这小子到底能装多久。

容婴走过太多世界,也见过太多的人,想在她面前扮猪吃老虎,那还是嫩了一些。

但沉墨要是想演,容婴也乐意奉陪,给自己找点乐子。

她弯腰,给少年递了方帕子,同时对周围弟子说:“确实是给我的花,以后不用再拦。”

“是,师娘。”

“谢谢姐姐。”沉墨接过帕子,小心叠好塞进了怀里。

容婴勾了勾唇角,说:“玫瑰有刺,容易伤人,我更喜欢栀子花。”

沉墨笑着:“我记住了。”

“你们花店旁边的糕点也不错,明天要是上山,记得给我带一份。”

容婴说完,解开了束在花枝上的丝带和卡片,随地乱扔。

卡片上写的是“陈先生赠容小姐。”

陈先生是谁容婴不知道,她也没兴趣,反正都是编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容婴再次换上旗袍,她折下玫瑰花,撕掉一层外面的花瓣,然后簪在了脑后的发髻上。

鲜花当配旗袍,比发簪更灵动。

镜子中,粉色的玫瑰和水绿色的旗袍,色泽浓度都不高,并不显艳俗,反而清丽俏皮。

容婴很满意。

她要去找谢凌拿嫁妆了。

再次来到掬水小筑,已经是正午时分,容婴嗅到了饭菜香。

院子里春光融融,谢凌和徒弟白七七正在吃饭,虽然用的是公筷,但还是不合礼数。

容婴眯了眯眼睛,她受不了这委屈。

高跟鞋一转,容婴掉头就走。

身后谢凌淡淡抬眸,放下碗筷,对白七七说:“今天是你生日,师父只破例这一次。”

白七七连连点头,漾起干净的笑容,像后山盛开的小白花一样。

她心里其实很高兴,因为把容婴气走了。

然而,白七七还没高兴多久,那个身穿旗袍的秀丽女子又去而复返,她手里还多了一套青瓷碗筷。

在谢凌微微错愕的眸光中,容婴随手拖了张椅子走近,一边挤进师徒之间,一边说:“别害怕。”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

孩子就想吃口热乎的饭菜。

容婴不会做饭,又不想跟弟子们抢食堂,从昨天到今天都只喝了牛奶,吃了糕点水果。

她单纯是想加入这顿午餐。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凌垂眸看她,唇角漾起了极轻极浅的弧度。

而他淡漠的眼底,似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