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五)(2 / 2)

一觉睡到大中午。

容婴是被微信消息吵醒的,她看了一眼备注。

【卖花的想搞事情】

容婴轻揉太阳穴,点进去看沉墨想干嘛。

‘姐姐,你在吗?’

‘我来给你送花了。’

‘要是不在,我过会再来问。’

容婴无奈,她回复:‘今天不舒服,就不收花了。’

她放下手机,去洗漱。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容婴出去一看,是宗门里一位女弟子,很稀缺。

女弟子红着脸,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容婴,边说:“师娘,是一个叫沉墨的男生让我给你的。”

“谢谢。”容婴回到房间,打开袋子后,里面是一束清香的小茉莉,还有几包…卫生巾。

有点尴尬怎么回事。

容婴摸了摸鼻尖,更尴尬的是沉墨这小子给她买的全是护垫。

看来,他想讨好自己,又缺乏对女生的真正了解。

容婴直觉,这小子可能从小生活在没有女性的环境里,他对于女生的关心还浮在表面。

把钱通过微信转给他后,容婴换好旗袍,盘上发髻,簪好那朵茉莉,走到了掬水小筑。

院子里只有谢凌一个人。

他似乎正在煮茶,手法很娴熟,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容婴在他对面坐下。

“好点了吗?”谢凌问。

“吃了饭会好点。”容婴托腮,有气无力的说。

谢凌端起煮茶的器皿,轻扶衣袖后开始往青瓷碗里倒。

入目的汤色是透亮的暗红。

原来那甜味是红糖。

容婴端起这碗红枣枸杞汤吹了吹,一口饮下,五脏六腑都被煨热。

谢凌又回屋端来了饭菜。

容婴都快不认识这个人了。

他对自己这么体贴,肯定有阴谋。

放下碗筷,容婴擦擦嘴,直视着谢凌漆黑沉静的眼睛,说:“你不对劲。”

谢凌的唇角扬起浅浅弧度。

“要是舒服了,就继续练功,把落下的都补上。”

容婴:“我就知道。”

反正在谢凌的心里,只有太极,唯有太极才是正宫娘娘。

她只好随他去到后山,在漫山翠绿的竹林里,盘腿静坐在石头上。

太极练的,是为心静。

打坐和练气吐纳是基本功。

容婴能把自己坐得睡过去,不像谢凌,他仿佛与天地融合,任凭发丝和衣角被风扬起,他都纹丝不动。

山涧中多有野趣和声响,这些无法撼动谢凌分毫,偏偏在容婴想要跑路的时候,谢凌睁开了眼睛。

“很辛苦?”他问。

容婴摇摇头,不辛苦,我命苦。

这场打坐一直持续到黄昏,再到星子洒落肩头,容婴披星戴月,终于回到了床上。

也不累,就是无聊。

容婴决定明天逃课,因为她在山脚镇子定制的小旗袍好了。

她要下山去浪。

第二天,容婴起了个大早。

山中静谧,绝大多数弟子还没起,下山的台阶雾蒙蒙,只有她一个人。

容婴顺利来到山门。

她远远便看见山门前躺着一个人,只是看不清模样。

小心靠近后,容婴才发现这唇角淤血,看着不省人事的少年竟然是沉墨。

这是又被人打了?

容婴皱眉,离沉墨远了点。

路边的小垃圾不要捡。——这是容婴走过无数世界的血泪教训。

因为捡回去的小垃圾可能灭你全族,也可能身负半部刑法。

容婴默默从他身边走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地上躺尸的少年才随意坐起,他朝山门旁的竹林望去,很快,一道隐匿其间的身影就来到少年面前。

“少主,有何吩咐?”

沉墨舔了舔唇角的血渍,眉眼间带笑,却再无温顺,反而是一股子桀骜不驯,他说:“人是等到了,不枉我每天守株待兔。”

“但她似乎与传闻中不同。”

属下点头:“明明门派中的长老说,谢凌的夫人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善良软弱的女人,却拥有着让整个太极圈都侧目的秘籍。

那本“容氏诀”。

这就是沉墨出现的理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明里暗里接近容婴,不过是觊觎那高深莫测的武功。

沉墨唇边的笑意慢慢消散。

他取出口袋里容婴之前给的帕子,帕子里包着的是一瓶鲜红的血浆。

血浆挂在嘴边可以以假乱真,味道却是甜的。

沉墨不喜欢吃苦。

因为小时候就苦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