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XX医院,某特护病房外,一名年轻的男医生推门而进。
他肤色白晳,面容俊朗。一双眼睛平静深邃,眸光柔和温暖。整洁干净的白大褂,修长挺拔的身材。举手投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
“沈医生,您来啦。”
里面一名正在给病人量体温的小护士,抬头看到此人,眼睛登时一亮,脸上微微飞红。哎,谁叫沈医生长得这么帅,这么养眼,叫人忍不住就发花痴。你瞧瞧人家,即使是一件普通的白大褂,他也能把它穿出那种仿佛量身定制、高级修身风衣的味道,帅气丝毫不掩,旁漏侧出。
当然,医院里的帅哥有很多,有成熟的,有萌呆的,还有飞扬跋扈的。所以,帅的类型因人也分很多种。沈医生的帅,不是那种让人惊艳一瞥的帅,而是一种温文尔雅、沉稳淡定的帅气。这种帅气,如同三月里和煦的阳光,明媚温暖,又恰到好处,不会灼伤人眼。
沈医生微笑着点点头,他向来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好像从来没有人能够亲眼目睹他生气的模样:“今日情况如何?”
小护士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拿出体温计看了看刻度,三十七点二度,比昨日高了一点点,但尚在正常范围之内。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各种仪器设备,她带着惋惜的口气道:“哎,还是老样子。”
病床上,那名插着氧气管的女孩,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脸上和手背上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白。神色却很安祥,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而已。自从到这家医院,这女孩就没有苏醒过。
“辛苦你了。”
沈医生嘴上说着,往病床边走去,开始了每日两次的下午例行巡诊。他检查得很仔细,修长的手指动作熟练之极。三个月以来,这一套诊视的程序,想必他已经烂记于心。
小护士作好记录,放下夹板走了过去。离得近了,空气里除了能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儿,还有另一种幽淡而冷冽的清香气味。她不知道这香气打哪里来,好像一直都存在;可是细嗅之下,却什么也闻不到了。
小护士一边帮忙,心里不时嘀咕一番:不知这女孩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不但能在这间特护病房里躺着,每日还要劳动这位沈大帅哥亲自诊视。
要知道,沈医生的家世极好,父亲是北京军区的某位领导,母亲是驻美大使馆的翻译官。他今年刚过二十九岁,拥有令人羡慕的美国约翰普金斯医学院的博士学位,是全院最优秀的医生之一。不过,他待人温和,行事低调,淡泊宁静,所以名气反倒不是很大。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弃约翰普金斯医学院的再三挽留,而执意选择了回国,这令别人很是不解。虽然北京XX是一家设施先进、技术力量雄厚,享誉海内外的大型三级甲等综合医院,但人们普遍有这样一种印象:月亮还是国外的圆国外的大嘛。
或许他的发小,麻醉科的熊浩医生,一句调侃之语似乎道出了真机:国外女子大多属于重口味,不符合他的要求,所以才回来寻觅他心中百合般的小清新。不过这个理由,还是有些牵强。
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男子探脸进来,见到沈医生,大声嚷嚷道:“啊哈哈,沈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儿。”
沈医生——沈晗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挑:熊出没,非好事,不是泡酒吧,就是去夜店。当然,他这位发小熊浩同学,人品不差,本质良好,有较强的道德操守意识,常去泡酒吧和夜店,源于没有女朋友、精力旺盛的缘故。你想想,身为麻剂师的发小,再如何活力四射,也不能在医院里四处蹦跶吧?
熊浩同学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与沈晗的斯文淡然不同,熊浩的帅气是粗狂派的。他长得浓眉大眼,身材也高大结实,颇有几分熊出没的味道。那件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便是魁魁梧梧的豪气冲天。
“啊,熊医生!”
听到小护士的称呼,熊浩不满地龇了龇牙,警告似的瞥了她一眼。这小护士虽然来自南方,但这一声“熊医生”倒是叫得字正圆腔。不过听起来,咋那么像骂人呢?小护士吐吐舌头,没办法,熊浩医生姓熊,她敢给他改姓么?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哇。
熊浩几步跨到沈晗身旁,兴致勃勃说:“听说漫步来了一支新乐队,在北京有点名气,主唱是位漂亮MM,身材超辣,唱功不错。今晚去坐坐如何?”
“漫步”是一家酒吧名,全名是“漫步时光”,位于北京三里屯酒吧街。它的酒水消费在三里屯可算是最贵的,但这不影响其火爆生意,永远人满为患。该酒吧老板身份神秘,时不时会邀请到一些小有名气的歌手来献唱,常常会带给客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晗不置可否,收了手里的听诊器。熊浩见他眉头微锁,哪有猜不到他所想,眼光跟着往床上一瞟,继续说道:“嘿,哥儿们还是放不下这小妮子?得了吧,依我看她今晚是醒不了。反正她躺了也不是一两天了,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其实他心里特想说的是:沈晗同学,人家跟你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这妞躺了三个月也不见苏醒的迹象,九成是决心要做一辈子睡美人了。再说了,这妞虽然长得小清新,可是再如何清新,但这么睡下去,难道还能指望哪位王子的吻去解救她?
关于这件事,熊浩同学实在是想不明白,沈晗这座碉堡,被无数的淑女名媛狂轰烂炸,依然万年不倒的家伙,不过某日心血来潮独自去了一趟西安,短短数天,结果回来时变为两人,叫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