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絮回过神来,神色淡然。她轻摇了下头:“没?什么。”
他们?说的话,她实在不能妄自非议,若被有心之人听见了,拿去做文章,最后受到?牵连的大概会是陆川寒。这种时候,她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能给陆川寒,亦或者是肃远侯府、柳府添麻烦。
青青却?不太相信,方才?小姐神色有异,分明是有事。她不由又朝那些正吃包子的人看去,可隔得有些距离,周遭声音嘈杂,她实在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柳飞絮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青青虽有在意,可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她家小姐,别的事相比之下也没?有多大意义,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顺着主街往前,越往里面走,人越多,便?越热闹,此番情况下,四处议论纷纷的声音便?显得明显起来。这回听见的不仅仅是柳飞絮,连青青也听清楚了他们?所说的内容。
青青这才?明白为?何先前自家小姐说“没?什么”了。
这种事,可绝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谈论的事。青青不明白,有关于当朝太子做的事……准确一些来说,是他做的坏事,为?何会在这座城苏醒之际迅速传开。
青青连忙看向柳飞絮。可显然,柳飞絮也不明白这是为?何。
很快,便?有两?队侍卫匆匆赶来,旁边对太子议论纷纷的百姓迅速散开,钻入人群中?。侍卫想要抓他们?,他们?却?像是滑溜的泥鳅,眨眼间便?跑不见人影了。
瞧见了全程的柳飞絮一言不发,只呆呆站在原地,垂下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了拳头,眼中?似有些许隐忍之意,却?并未言语出?口?。
看那些人滑溜迅速的身?形,绝不是普通百姓,大抵是被什么人安排来这里散播太子之事的。
不过,那对柳飞絮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她起初对太子本无感觉,之后那事发生,便?只觉得厌恶,如今这般,兴许是太子自作自受。
若他真堂堂正正的身?正,自是不怕影子斜的。
“小姐?”见她走神,青青小心着出?声提醒。
柳飞絮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随之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得到?缓和放松。
青青又问:“小姐,您没?事吧?”
柳飞絮摇头:“没?有。”
前来抓人的侍卫越来越多,主街上随处可见佩剑审问的侍卫,普通百姓唯恐避之不及,不愿与此事惹上半点关系,也不顾他们?原本要做的事,收拾东西匆匆忙忙离开。
初晨不久后的主街,本该是热闹繁华的时候,这会儿倒是莫名有些狼藉与落寞。街上满眼只见侍卫,不见几个百姓。
见这情况,青青有些慌忙道:“小姐,我们?先回府吧,小侯爷办完事肯定就回去了。”
这回,柳飞絮没?有再固执。她点了下头:“好。”
两?人转身?才?走不久,迎面驶来一辆马车。柳飞絮认识那马车上富丽的标记。
那是东宫的马车。
她皱了下眉,下意识侧身?想要避开。可马车里的人却?已然看见了她,甚至毫不避讳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飞絮姑娘。”
柳飞絮瞬间握紧拳头。不久之前她在东宫所遭遇的事情一一浮现在她眼前,一时间,心中?情绪翻涌,好似有什么东西快要受不住控制喷涌而出?。
她侧过身?去,抬头,眼中?满是隐忍的怒火。
容奕锦坐在马车里,半身?倚靠在马车窗旁,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
这种面容,柳飞絮看在眼里,只觉得无比厌恶与烦躁。若容奕锦不是太子,若她现在不是陆川寒的娘子,若柳府并非定居在京城……她保证,此时容奕锦已然是一具尸体!
若非处处受制与容奕锦这“储君”的身?份,就他的品行?,想必与方才?所听传言差不了几分。他要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子,仗着皇帝的宠爱,想来也不配成?为?东宫之主!
“飞絮姑娘,”容奕锦笑着:“先前东宫一别,有几日不见,不知你的身?体恢复的可还好?”
此话一出?,青青顿时心惊肉跳,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柳飞絮咬牙,指甲已然嵌入掌心肉中?。
容奕锦却?若无其事般,依旧对她笑着:“怎么?飞絮姑娘这么快就把在东宫里的事给忘了?”
“……”
他笑出?两?声来,满眼玩味似的看着柳飞絮,又道:“飞絮姑娘,你说,本太子要是将那日在东宫发生的事散播出?去,你会如何?陆川寒会如何?你们?柳府,还有肃远侯府,又当如何?”
“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响起。
极其刺耳。
柳飞絮怒目圆瞪,怒火已中?烧。
她咬牙切齿:“那日在东宫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休想诋毁我的声誉!”
“是吗?”容奕锦面带微笑望着她:“只要本太子亲自开口?言明,谁敢不信?你觉得,陆川寒会一如既往无条件的信你,还是你身?边的别的人会相信如今的你依旧清白?”
“……你!”柳飞絮愤怒:“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又如何?飞絮姑娘在这街上走了一遭,难道没?有听说到?半点本太子的事?”
“……”
“即便?正如流言所说,本太子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东西,你,你们?,又能拿本太子如何?”
容奕锦脸上笑意一瞬间收敛,眼中?寒意乍现。他凝望着柳飞絮,嗓音冷冽:“本太子乃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有什么资格与本太子相提并论?!所有妨碍本太子的人,都?要死!”
他瞪了柳飞絮一眼:“柳飞絮,包、括、你。”